竟能对那个女子置之不理。 这里面恐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所以他试探地询问道:“殿下,这事该怎么处置?” 刘子岳耸了耸肩:“你查吧,按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考虑我。” “是,殿下。”黎丞应下,让人将几个男人押入大牢审讯。 事情很快便有了结果,跟那女子说得大差不离。 女子名文湘,是江南人氏,家中父亲是读书人,在当地颇有些名望,家里也有些田产,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是红莲教在江南作乱后,文家逃亡去了京城投靠亲戚。年初,听说红莲教已被铲除,江南恢复了安宁,文父思乡心切,便携带妻儿准备回江南。 谁料到途中,文父便因生病去世了,文母大受打击,一蹶不振,最后家中一老仆卷了财物逃走,只留下文湘这么个孤零零的年轻姑娘和奶娘母子。 因财物被卷走的缘故,他们没了盘缠,奶娘便寻了一同乡搭乘便船,谁料这艘船竟是去南越的。 等文湘发现,船已驶离江南数百里,她一个女孩子没有银钱,也只能跟着奶娘母子走。 到了广州,奶娘母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要文湘做他们的儿媳妇,但那奶娘之子长得凶神恶煞,额头有一手指大的瘤子,狰狞可怕,而且还曾受伤不能人道。 嫁给这样一个家伙,岂不是终身都毁了? 文湘自是不答应,决定出去找份活做,看能不能筹点路费回江南。哪晓得奶娘母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见她长得漂亮,便动了将她卖个好价钱的想法。以找到了好活计为由,将其骗去了春花楼。 等文湘发现自己被卖为时已晚。 春花楼发现这等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放过,直接将文湘关进了房间里,准备卖个好价钱。 文湘用身上母亲留给她的长命锁买通了一个仆役,趁着大白天的,楼里的姑娘都在睡觉,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谁料才跑没多远就被发现,然后便发生了刘子岳看到的那一幕。 黎丞对刘子岳说:“殿下,臣已经查过,春花楼所言句句属实,这女子确实是被人卖去春花楼的,春花楼的老鸨是咱们南越本地人,祖祖辈辈扎根于南越,也确实是个见钱眼开的货,有时候……做些仗势欺人的事。” “那奶娘母子呢?”刘子岳又问。 黎丞说:“臣已派人去追捕了。这事您看?” “春花楼强买强卖,这事罚一罚。以后在广州立个规矩,卖身这种事,旁人说了不算,需得本人签字画押,还要到官府衙门做个见证,否则再有这等恶奴卖主的事,岂不是荒谬?”刘子岳怒道。 他是借题发挥。 买卖人口这种事在经济、交通、通讯都极为不发达的古代实在是难以完全禁止。旁的不提,就如灾荒年,百姓都要饿死了,愿意卖身为奴寻个活命的机会,官府若是这时候还强制禁止卖身,那无异于是绝了他们的生路。 还有,有些大户人家的奴仆过得可比外头的佃农生活滋润,他们未必愿意赎身当个自由人在外面讨生活。强制一刀切,反而会招致他们的激烈反对。 因此,短期内这事没法完全杜绝。但刘子岳要做的是,哪怕卖身也是基于自愿,而不是父母亲人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将另一个人给卖了,决定别人的终身和命运。 黎丞应了下来:“是,臣会将这个案子在城中宣传,以儆效尤,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能随便乱买人。” 刘子岳点头:“嗯,这事就劳烦黎大人了。” 正说着话,衙役忽然来报:“平王殿下,黎大人,那位文姑娘醒了,坚持要见平王殿下,说是要向殿下道谢,小的们拦都拦不住!” 哪是拦不住,分明是看那姑娘长得漂亮,遭遇又可怜,现在额头上还有伤,不忍强拦罢了。 刘子岳挑了挑眉:“那将她带过来。” 很快,文湘便被带了过来。 她的额头上包了一圈白色的纱布,再配上她那身白衣,颇有点“要想俏一身孝”的味道。 尤其是她本人长得极为美丽,含水秋眸,欲语还休,樱桃小嘴,再衬上羸弱的身姿,真是我见犹怜。 “民女见过大人,见过这位公子。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文湘福身行礼。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子岳打断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对不对?” 文湘俏丽的脸蛋一红,眼神羞答答地看了一眼刘子岳挺拔俊俏的模样,心生欢喜,两只手绞在一块儿,羞涩地说:“若公子不嫌弃,为奴为婢,民女都甘愿,公子若是不放心,民女愿签卖身契,只求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是看上他家殿下了啊。 黎丞仔细打量了一番文湘,这颜色是真没话说,广州城都找不出几个比她还强的。殿下这把年纪了,身边还没个体己人,若是想留她在身边也行。 作为下属,他还是少对殿下的私事指手画脚。 刘子岳笑了:“既然你这么有诚心,我若是不收岂不是辜负了姑娘的一番好意。行吧,黎大人,劳烦你将她送到我的府邸上。” 他在广州城又置办了一所院子,作为临时进城歇脚的地方。 文湘闻言,欢喜地拱手行礼:“多谢公子收留,以后奴婢一定用心伺候公子。” 刘子岳摆了摆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黎丞看到这一幕,笑道:“看样子殿下对这个文湘不是很满意。这姑娘性情刚烈,长相不素,收了也无妨。” 刘子岳意味深长地看着黎丞:“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黎大人有没有觉得这个戏码挺熟悉的?” 黎丞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话本子、戏曲里都不少。 紧接着刘子岳又问:“这救她的若是个白发苍苍的七旬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