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每往返一次,便要被守关的军士们趁火打劫,不被压榨些油水来,就寸步难行。
但关卡之于军士,就如同胡饼里的肉馅,有关卡,他们的日子便有滋有味,没关卡,生活就味同嚼蜡。
可司马玮居然下令取缔了北军的关卡,这确实造福了百姓,但毫无疑问会得罪军中一大批人。
谁料还没完,路人又说:“昨日,楚王殿下又下令说,要肃清京畿周遭的匪患,一天就抓了两百来人,真是骇人!京畿竟有这么多的山匪,我以前都不知道!”
刘羡闻言,更是苦笑起来,京畿的匪患,那可不是一般的匪患,那都是有背景的匪患。
不止石崇在金谷园里养了一大批死士到邙山抢劫,刘羡这些年在官场混迹后,其余的内幕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基本上洛阳的公侯都是养有死士的,其中有不下一半人手里都有命案。司马玮说要清剿匪患,那针对的不就是这些人吗?
司马玮是怎么了?虽然以前刘羡就知道,司马玮是一个极为争强好胜,不甘于认输的人。可如今展现出来的斗志,仍让刘羡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这已不能用争强好胜来形容,更像是在向整个洛阳亮剑一般,誓要和那些背叛了他的人分个高低。
这种行为在政治上是极为幼稚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足可取。
但看着一路上的鸟语花香,欢声笑语,刘羡又有些沉默了。
司马玮的这些举措,其实也是刘羡一直想做的。对那些权贵们横眉冷剑,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有什么错呢?
在昨夜以前,刘羡原本以为,变化最大的是司马玮。但目睹司马玮的所作所为后,刘羡恍然发现,变化得不只有司马玮,自己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已变得善于妥协,善于退让了。
这种感悟令刘羡一时感到恍惚,时光和抉择就是这样在悄然间改变人的形态,昨日之我和明日之我似乎并非一人。而这次的抉择呢?它将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
刘羡陷入到沉思里,一时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