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殿下的命令,自是有他的深意。
这是一众将领现在潜移默化的认识,但该质疑的,还是得有些质疑。
不过大家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质疑了一番。
然后便听到宋民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们算是重挫了董良所部的锐气,今夜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明天会是如何就很难说,若不出意外,我们恐将陷入了董良的疯狂攻城。故而,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做一些应有的准备。将士们可以休息,但俘虏不行,浇筑城墙,准备防御工事,准备足够多的箭矢、滚木礌石及滚油。”
“动员全城的百姓,有偿劳动,天亮之前,本王要看到效果。”
几个将领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睁的比铜铃还要大。
我的王啊,您所这话难道不昧良心吗?
将士们都去吃喝玩乐,谁来指挥那些俘虏,谁来动员全城的百姓?难不成就靠他们这个几个光杆司令,那恐怕办不成事儿吧。
宋民一看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呵呵一笑,说道:“本王说什么,那是本王说的,你们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们?你们难道就不会欠着?这一战是胜了,但又不是最终的胜利。许诺你们会不会?空头支票你们会不会开?”
杨百川等一众将领,面露恍然,明白了过
来。
合着,王爷您是打算做好人,让他们做恶人啊?
你这也有点昧良心吧!
但这话他们也就敢在心里说一说,至于说出口,那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不管怎么说,前途和小命同等重要。
其余一切,都不要紧,不就是当个恶人嘛,好说好说。
这事儿不用教,他们会做。
……
说的好好的事情,到了最后完全就变了味道了。
但大部分的士兵,似乎也有挺高的觉悟。
几乎没有人嚷嚷着大开宴席,狠狠的大吃大喝一顿的话。
将士们各守岗位,干的还挺认真。
但杨百川等主将该许诺的空头支票,依旧还是召集将士们给许诺了下去。
当然,在他们的口中肃王殿下是那个执意要犒赏将士们的人。
而他们这些主将认为,眼下战局未明,城外依旧有敌军在虎视眈眈,此刻不宜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大肆撒欢。理应恪守岗位,厉马秣兵,随时准备敌人的攻城。
将士们表现的很洒脱,很能理解人,各个将领的麾下鲜有那种不听话,用来被儆猴的鸡。
随着五千军马依次就绪,一万三千人的俘虏上了城墙,成了农民工。
构筑外郭防御工事,加固城防,给城墙上浇筑水泥。
城内,百姓们在有偿劳动的忽悠下,深更半夜的,干劲
还挺大。
铁匠铺、临时搭建的水泥作坊内,人流如织。打下手的,搬运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主要原因还是真的拿到了钱……
深夜的允街城,比白天还要火热几分,到处都干的热火朝天的。
宋民一身甲装,独身上了城墙。
眺望远处星河灿烂,山河莽荒,大地辽阔。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终于打算干点什么了。
这题,他已经审清楚了。
……
正如宋民所猜测的,那支被他一轮刷掉了锐气的董良所部,并没有勇气在深夜袭击允街城。
一班的将士和俘虏轮换下去休息了,通宵达旦的干,第二天指定是要废的。
百姓的规则,其实也是如此。
但生活困顿的他们,好不容易抓住这个现场就结钱的劳役,几乎没有人愿意下去休息。
宋民也没有强制要求,他很能理解没有钱的日子。
但对于将士和俘虏,宋民是强制性的命令。
这些都是新军,即便打了胜仗,他们也是新兵,缺乏持久。
支撑他们的有坚韧,但更多的是一腔热血的锐气!
正如之前的那一战,感情丰富的战前动员是开始,激发他们的血气与锐气。
宋民身先士卒,便是表率。
再加上他们大部分来自安置营的跟脚出身。
如此,便促成了宋民一鼓作气的
一刷。
若当真摆开阵势,大家兵对兵、将对将,来一场古老又传统的对决,是胜是败那还真的很难说。
宋民不是狂徒,他可以利用新兵的一鼓作气之锐气,却还没有狂到拿新兵和那些老兵油子组成的边军对轰的地步。
打仗如此,干活也是如此!
新兵,缺乏的始终是持久的坚韧,和方法。
……
鸡鸣时分,两班倒再次循环。
但这个时候允街城已经彻底的大变了模样。
城下陷阱密布,外郭的城墙上每隔十数步便有一张需要三名士兵才能驾驭的巨弩,角落里是成捆成捆的箭矢。
城墙整体已经基本上穿上了全新的水泥外衣,且比原来的城墙厚了二十公分左右,高了足足两米。
在城下根本看不到城上的情形,但城下的状况,却可以透过密集,且经过特殊处理的垛口看的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