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程云压根不想管程帧。 “我去边关,把程帧丢在你家里,给你管教成不成?” “哈哈!行啊,你帮我养了一个,我也得帮着你管教不是?”崔奕对这个小纨绔倒是还挺喜欢的,没事就逗逗程帧,程帧在别人面前调皮,对程娇儿却是恭恭敬敬的,程娇儿尤其宠爱他。 “至于瑾瑜的婚事,你也知道,宫里也盯着,张家也盯着....” “正因为别人都盯着,你才以等我为由先拖延着,我看瑾瑜也不想这么快成亲。”程云截住崔奕的话。 崔奕拨弄着手里的珠串儿,最近他新请了一串小叶紫檀,安神保平安,他便帮着程娇儿养着,待包浆了便给程娇儿当个十八子戴着。 崔奕啧了一声无奈望他,“你真不喜欢蕴之?” 程云苦笑,起身坐在了他对面,压低声音道, “你错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蕴之,只是我说了,我与瑾瑜情义不一般,除非悦然喜欢蕴之,否则我肯定是想要瑾瑜做女婿的。” 崔奕缓缓点了头。 “既然这样,瑾瑜我便给你留着,不过话先说清楚,瑾瑜若是与悦然情投意合,那我无话可说,若是孩子不乐意,可不能生分了咱们的交情。” “你这是什么话,娇儿是我亲妹妹,我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还能因为孩子们的婚事生分?退一万步,若是瑾瑜和蕴之都不喜欢悦然,还有程帧呢,或者把娇儿肚子里这个给帧儿也是成的。” 崔奕第一回尝到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人抢着要的滋味了。 “你这舅舅当的!” “待我女儿长大,还不知道咱们老成什么样了!” 程云哈哈一笑,垂眸蹭了蹭崔奕书案上的笔洗,“说的也是,那时我在不在还两说。” 这些年他饮血边关,身上落下了不少旧疾,他是活在刀尖上的人,生死早已度外。 崔奕闻言,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心里也很酸胀,默了一会斥责道, “别太拼了,该让底下的人历练着,大晋也不靠你一人。” “嗯。”程云颔首。 “行,我去看看妹妹,事儿就这么定了,瑾瑜先留下来,但...婚事先不急。”程云一锤定音往外走。 程云在去清晖园的路上,先遇到了瑾瑜,瑾瑜把程帧捉了回来,程帧滑不溜秋的,已经先一步去了后院。 程云便把要他留下一年的事,告诉了瑾瑜。 瑾瑜有些沉默,也罕见没有反驳。 是顾忌着他娘的身子。 悦然知道了,就不高兴了,小丫头哭哭啼啼朝瑾瑜跑来,扑在他怀里哭, “哥哥,娘亲原说要把我们全部带去边关,可刚刚姨父说要把弟弟留下来,那我也留下好不好,哥哥不在,我去了没意思。” 小丫头把鼻涕眼泪全部蹭在瑾瑜怀里,瑾瑜也有些舍不得, “你别急,我先问问舅娘,看能不能把你也留下来。” 最后几个孩子全部闹到了程娇儿跟前。 程云夫妇都在。 李灵素板着脸道,“不成,你弟弟本就够难缠了,再留下你,你姑姑还怎么养胎?” 程悦然眼泪巴巴,一边拉着瑾瑜的手,一边拽着蕴之的袖子,轻轻扯了扯,望着他, “哥哥管着弟弟,二表哥管着我好不好?我很乖的,我不会给姑姑添麻烦的。” 蕴之垂眸,对上小丫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盛满了恳求和委屈,那双眼眸纯净无垢,像是秋水洗过,长睫毛一眨一眨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他一贯冷硬的心, “然然.....” 他正要说话,程云厉声打断, “别闹了,你必须跟着你娘去,待你姑姑生产,我再把你送回来。” 程云一向说一不二,程悦然嘴巴一瘪,想要哭却又不敢哭,轻轻靠在蕴之的袖摆下,蹭着眼泪。 蕴之张了张嘴,最终吞下齿间的话,眸色垂下,只余一抹冰冷。 半月后,程云携李灵素带着程悦然出京,瑾瑜牵着程帧送他们出城。 古道向西延伸,朝阳肆意。 程悦然悄悄掀开马帘,视线不停往京城方向张望,却始终不见想见的身影。 崔蕴之坐在城门酒楼的阁楼,手中淡淡擒着一杯酒,缓缓酌着,他神情一如既往冰冷,薄唇微勾,只余一抹苦涩。 程娇儿月份渐大,一家人都小心谨慎着。 蕴之日日奔跑国子监,只会明年开春下场。 崔奕总揽朝堂,总是有些事要操心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反倒是瑾瑜在管着。 程娇儿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开心,瑾瑜很少这样陪在她身边,等她生完孩子,瑾瑜又要去边关,程娇儿格外珍惜现在的日子。 暮色四合,将暑气卷走,留下一片清凉。 夏日日子长着,夕阳西陲了许久,院子里还残有一片光色。 蕴之下学回来,如往常那般来给程娇儿请安,他穿着一件深蓝色暗纹的直裰,芝兰玉树般立在廊下,透着纱窗静静望着里面的身影。 瑾瑜拿着一本小册子,端着锦杌靠在罗汉床旁边,一边在认真读书,仿佛是读给程娇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