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也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站在门下看她利落系围裙和取菜洗菜。
“你喜欢吃什么?”袁婧问他。
“母亲做的,儿子都喜欢。”
袁婧笑了下。
她的心情根本没办法平复,天知道这些年她有多么想念这个孩子,那是她在战乱里千辛万苦保住的胎儿,又历经阵痛生下来的骨肉。
如今人在眼前,却还似做梦一样,美好得不真实。
太子心里何尝好受?虽说找回了母亲获得了最大的满足,也还是空白了十八年。
他说道:“母亲不必难过,我们也许应该庆幸,眼下总算还不太迟。”
说完想到皇帝,他又道:“父皇他,把诏书给母亲了吗?您会跟我们回宫吧?”
袁婧嗯了一声:“他给了。”
太子遂道:“儿子做梦都想跟您团圆。父皇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他真的很后悔,他也很自责。
“杨姝所作所为,的确让我们都感到震惊,如今她还被看押在宫里,您跟我们回去,我们一起去了结这段过往。”
袁婧沉默了一下:“我跟你父亲是败在当初并不交心上,如今是既成的事实,没有必要刻意弥补和改变。”
“母亲”
“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不要混为一谈。”袁婧温声说道,“母亲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那您会走么?”
袁婧没有回答。
她哪里舍得走,分别了这么久,这才刚见上就又要分开,这不等于割她的心肝么?
可是那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要是不离京,那么不管住哪儿他只怕都要找个背锅的,李家对她够关照了,如果能不累及无辜,她又为何要走?
“姑姑,李夫人着人送了桌饭菜过来。”
正说到这儿,袁缜进门打断了他们。
……
皇帝他们仨儿等饭菜的时候,李家这边李夫人与靖王妃早就已经在小花厅里唠上了。
方才从太子那儿把来龙去脉一听完,还不觉怎么,可是等李夫人把从李南风那儿听来的内幕给说了,俩人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都觉得这皇帝也忒不靠谱。
也猜着皇帝会打她们的主意让他们去当说客,便特意避在小花厅里唠嗑了。
这种事情她们怎么可能去劝呢?别说劝了,要是可以,都恨不得出声教训几句,不然回头影响了自己家里那个怎么办?让他们误以为媳妇婆娘能随便抛下的怎么办?
两人心里有着同样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唠着家长里短,李夫人嘱厨下先把袁娘子那边的菜给先做了,然后再做皇帝他们这边。
渣老爷们儿饿两顿也没什么,不能饿着女人家。
太子已经过去好一阵了。
爷们仨儿闷头喝了三轮茶,还不见太子回来,渐渐那手势就停了下来。
“这么久没回,只怕成了,太子出马就是好使!”靖王道。
李存睿也道:“这饭点了呢,只怕是娘子留着儿子用饭了。”
皇帝听着又觉不是滋味,他方才说要吃饭,她就差点没把厨房门都给拍烂了。太子去了就有饭吃。
又想到:“咱们这饭菜呢?”
李存睿还没答话,丫鬟就来说:“回皇上的话,夫人让厨下先做饭给娘子那边吃,请皇上再等等。”
这是什么话?居然让他堂堂皇帝饿肚子?但也没有话说,人家是先做饭给他媳妇儿吃。
但还是不对啊,他问:“你家就一口灶不成?”
李存睿道:“多半是几口灶全忙乎上了。”又道:“先上些点心来!”
皇帝沉气。刚举杯,常春就走进来:“殿下回来了。”
皇帝不觉抻直腰,太子颓然进来:“父皇,儿臣有辱使命,母亲只答应暂时不离开,但是却不肯进宫。还让儿臣转告父皇,让把人撤了。”
靖王愣了。
皇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望着李存睿:“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怎么也不好使?”
李存睿也意外了,按理来说不是骨肉情深怎么着也得为着儿子就坡下驴吗?怎么亲骨肉还不行呢?
一瞅皇帝,心下明白了,也不知道他刚去都跟人说什么了?难不成白去了一趟么?即便不能扛回来,拉拉小手亲两嘴也不成么!
一时间愁死了三个老爷们儿。
李南风和晏衡守在袁家门外,闻着饭菜香早就饿了,一看李夫人也差人送了饭,当下自告奋勇进内蹭饭吃了。
太子回来后也跟着回了来,眼下就坐在外间磕瓜子消食。
也听到太子这回话了,李南风就冲晏衡哼道:“看到了吧?作男的下场。”
晏衡拉长脸:“说人就说人,老拉上我来干什么?”
李南风吐着瓜子皮,探头又瞅了眼才收回目光。
这夫妻母子三方都见上面了,按理说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但是因此也衍生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袁邺快回来了,原来他们就打算离京,她这近身护卫是注定缺席了。
眼下袁婧成了太子娘,是皇帝急待被谅解的娘娘,袁缜这就比他们离京还要更加不可能地当她的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