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上次在广州隔着人群远远见了一面,此后连通一封信的机会都没有。 他很想他爹,祖母和娘还有家中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很想爹。他有好多的话想对他爹说。 池正业看着他脸上孺慕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怕是不方便,再等等吧,若有机会,咱们总是能见上一面的,若不方便或是会危及你父亲,那还是不见面的好。” 李洪深冷静下来,用力点头:“池管事说得是,若是会害了我爹,那还是不见的好。” 话是这样说,但他脸上的失望太明显了。 池正业没有戳穿,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想着还是要找机会悄悄跟李安和见一面才行。 *** 李安和回了客栈,表面惬意,实则内心担忧不已,饭都只用了半碗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好在还有水土不服这个借口可以用一用。 吃过饭他便以身体困乏为由回了房休息。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李安和几次想出门打听打听消息,但听到隔壁的动静便知道高锡并没有睡,他一出去高锡就会跟上,什么都做不了不说,动作太多还会惹得高锡怀疑。 再说了,现在事情恐怕尘埃落定了。 他即便打听到消息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李安和颓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熬到下午,高锡来敲门了。 李安和揉了揉眼睛,又把床铺弄乱,一副才起床的困顿模样,拉开门打了个哈欠道:“高锡,你来了,里面坐,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没关系。”高锡跟着进屋,关上了门表情凝重地说,“刚才接到消息,刘记商行逃脱了!” 李安和心里狂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脸部的表情。 他木木地看着高锡,一副太过震惊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过了许久,才抽动了一下脸皮问道:“怎么回事?这……他们也会失手吗?” 他完全不知道太子的计划,而且今天才刚到安州,高锡也不可能怀疑此事跟他有关,因此将收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听完后,李安和心道,池正业不愧当了他们李家多年的对头,关键时刻能想出此等法子,成功脱困。 他心底松了口气,嘴上却忧心忡忡地说:“这……太子那边的人打算怎么做?是全力针对晋王还是要继续拉上刘记,这些咱们可要打听清楚,免得咱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有什么疏漏,坏了事。” 高锡不是特别清楚,他说:“听说刘记跟晋王的人走得很近,依秦贤的性格,恐怕不会放过刘记。” 果然,这个秦贤就不是个好东西,小肚鸡肠又贪婪,都贬到西北了还不安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秦贤现在再落魄也是安州的知府,手里还掌握着养太子的人马,在安州颇有势力,被他盯上,刘记在西北又没什么靠山,这一个弄不好,恐怕还真会栽。 李安和思索片刻,兴奋地说:“高锡,我有个办法。殿下吩咐咱们到西北,挑起晋王与太子的争斗,现在晋王一派人马牵扯进了走私案中,定然特别着急,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幕后真凶的身份告之他们,让他们双方斗起来,咱们殿下在后面渔翁得利。” 高锡点头:“没错,莫非李管事想到了好主意?” 李安和捏着长长的胡子,笑得阴险狡诈:“咱们肯定是不好亲自出面找晋王的,去了晋王的人也不会信咱们。相反,刘记倒是个不错的对象,你不是说刘记跟晋王的人走得很近,今日他们也差点着了道吗?由刘记的人去向晋王一派的人马透露这个消息,再合适不过。” 这倒是,刘记也差点被查出走私朝廷禁止的铁器,若非那个池正业狡猾,在后面发现了端倪,当机立断跑去了雷将军府门口,只怕现在刘记的人已经与虞泰在牢中两两相望了。 “李管事你说得不错,只是这事吧,咱们怎样才能让刘记去通知晋王的人,挑起他们两派的争斗呢?”高锡苦恼地问道。 见他已经顺着自己的思路跑了,李安和心头大喜,当即说道:“这还不简单,刘记不是售卖白糖吗?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商人,明日就去找他谈谈买卖上的事,再不经意地给他透露点端倪,比如曲安坊里的管事跟秦贤的关系等等。那刘记的人不就猜到了?咱们什么都不说,他就会帮咱们将事情给办妥了。” 高锡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点头道:“有道理,那咱们明天去拜访刘记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