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重回往日的荣光,又怎么会将咱们招出来,分走贵人的注意力呢?他就不怕贵人更看重实力雄厚的刘记商行,从而错过攀附贵人的机会吗?” 池正业想想,还真是李安和能干得出来的事。 而且这几年,李安和在广州商界已经被边缘化了,没几个朋友,也完全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和势力,让他去京城也无妨,正好给山岳商行挡枪。 “小的明白了,那小的明日就派人送信给他,请他商量出货的事。”池正业道。 刘子岳点头:“尽快将货给他,让他的船先出发去京城,咱们稍微落后一些,这样更安全。” 池正业领会了他的用意,连忙记下。 李安和碰了个软钉子,惴惴不安地回了府,一直担心刘子岳反悔,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来两只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 谁料刚吃过早饭就接到了信,说是池管事请他过去商量交易的事。 李安和大喜,暗自庆幸自己昨天那一个险招走对了。 他就说嘛,刘七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少年得意,肯定好面子,做不出背信弃诺的事。这不,果然如此,所以人啊有时候就得豁出去一张脸,才能成事。 为博同情,李安和特意穿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去刘府赴约。 他以为昔日的死对头,如今跟对了人,已经翻身的池正业会借机奚落他一顿,又或者会想办法为难他,但通通都没有。 池正业公事公办,客气疏离,半点都没为难他的意思,直接开口询问他需要多少货物。 见池正业态度好,李安和在原本想好的数字上又添了一半:“白糖四万斤,棉布一万匹,还有那个食盐八万斤,池管事看可以吗?” 池正业瞟了他一眼,问道:“李老板,我们刘记商行不赊账,一手付钱一手交货。” 这是怀疑他拿不拿得出这笔银子。 他之所以多报,本是打着讨价还价的目的,若是池正业想为难他,不肯给他们这么多货,那也不好意思减太多,顶多在他报数的基础上减个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哪知道池正业竟完全没刁难他的意思,大方得让人侧目。 只是这笔钱对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有些困难。不过将家里的宅子,还有些古董名画什么的暂时典当了,也是能凑齐的,等他从京城回来之后,再将这些宝贝赎回来就是。 不肯错过这次赚钱的好机会,李老板心一横,道:“这个我知道,池管事尽管放心,我会按时交银子的。” 池正业点头,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写了契书,双方一式两份。李老板也付了五千两银子的定金,余下的尾款等三日后在码头交货时补齐。 拿着契书出了刘府,李老板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清点财物,不止将两房太太的私房都搜刮了出来,还将家里值钱的地契、房契,一些珠宝首饰、古董名画等等,都拿了出来,送到典当行典当了。 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为了多拿点钱,他都当了死契。 现在还在住的房子,广州城中的一座商铺,还有一些珍惜的孤本名画古董,李老板舍不得死当,就当了活契了。这么一来,还差几千两银子的缺口。 因为人缘不大好的缘故,李老板现如今也找不到人借他银子。最后实在是没法子,他将两艘船也活当了,约定三个月后赎回来,若是到时候拿不出银子,这些东西就归当铺。 三日后,李老板带着全部家当,七万多两银子,在码头跟池正业完成了交易。然后带着这批他寄予厚望的货物,憧憬地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