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府后将曹主薄叫来询问:“听说前几日来了一艘大船,运了不知多少糖,所以京城又都用得上白糖了?” 曹主薄点头:“殿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确有此事,臣家里本来都没买到白糖,过年前一天,忽地听说街上好多店铺里都有糖了,这才买到了,就是这艘船运来的。” 太子眯起眼问:“你可知道这艘船是谁家的?打哪儿来?总共运了多少白糖进京?” 曹主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应该是想用这一家。也是,想当初同样是卖白糖的池家,多好用啊,出钱出力从不含糊,可惜才用了不到一年就让楚王那家伙给废了。 至今想起来,曹主薄都还觉得有些遗憾。 商贾虽说地位低,但听话,有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有比这更好使的棋子了。如今池家被楚王废了,若是能再招揽一个有钱又好用的,为太子殿下所用,也可缓解银钱之急。 于是他说:“臣这就派人去查。” 第二天,曹主薄便给太子回话了:“殿下,臣已经查过了,这艘船叫山岳商行,听说是江南来的,臣已经让人去打听他们的来历了。不过估计得要一段时间,因为这家商行在京城并无店铺,他们在码头就将糖全部卖了就走了,京城无人跟其有交情。” 太子听了点头:“查仔细一点,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到我这儿。” 曹主薄拱手笑道:“殿下尽管放心,臣已查过他们这次带来的白糖都有十万斤之巨。批发给那些商人的价格都是一百二十文一两,单是这一艘船的白糖便卖出了十二万两银之巨。这个山岳商行之富可见一斑,臣甚至怀疑,池正业去年就是从他那拿货的。今年池正业消失,京城的白糖就少了一大半。” 太子听得心头火热,又有些嫉妒和不平,咬牙说:“这些个商贾,比我堂堂太子都还要阔绰!” 他一年的薪俸都没有十几万两银子。 曹主薄连忙笑道:“殿下说笑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天底下以后都是殿下您的,能为殿下效力是他们的荣幸,若知道殿下看中了他们,他们必定双手将银钱奉上。” 太子这才转怒为笑:“这倒是,他们若能为我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只是事情并不如他们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因为派出去的人花了不少时间,连这个山岳商队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江南更是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商队的名字。 而且江南也没有白糖,去年过年,江南的白糖极为匮乏,价格高得跟京城差不多。 找不到山岳商行,下面的人倒是打听到,江南的白糖多来自广州一个叫刘记商行的,听说他们每年都出产不少白糖,而且在广州白糖只要四五十文一两。 得了这个消息,曹主薄才去汇报给太子:“殿下,没找到这个山岳商行,但臣找到了一家可代替的,便是刘记商行,听说他们连续两年售出不少白糖。而且价格极为低廉,在广州只卖四五十文一两,不少商人的白糖都是从他们那儿拿来的。听说那个刘记不止有白糖,现在市面上很流行的棉布也是出自他家。这个商行在广州极为有名,每年光是白糖棉布这两项便赚了大笔的银子。” 太子皱眉:“怎么是南越那等偏远落后之地?” 曹主薄说:“殿下,南越虽整体落后,但广州听说还可以,也有些富人。当然殿下若是不愿用他,臣再物色其他人。” 太子嫌弃归嫌弃,但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棉布和白糖卖得多贵啊,这两者的利润太高了,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也眼馋。若能将这个刘记纳入麾下,每年进贡大笔的利润给他,他就不愁缺银子了。 “不必,离得远也好,不用担心我那些好兄弟又来使绊子了。就这个刘记吧,你派个人去知会他们一声,等他日我……我会记得他们功劳,必不会亏待他们。”太子一副开恩的口吻。 曹主薄拱手笑道:“这是他们荣幸,臣这就安排人去一趟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