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起来。 首先便是那些管事找不到池正业就找他,还有周掌柜等这些老板,也一个个三天两头登门拜访。 再也没法去到处玩的刘子岳开始怀念了池正业了,有池正业在这些完全不用他操心的。 为了避开这些事,也是因为要过年了,刘子岳决定回兴泰,不过在走之前,他还要见龙天禄一面,因为龙天禄让人递了好几次话。 刘子岳让人将其请了过来,直言道:“你是想说罗氏造船厂的事吧?” 龙天禄一脸激动:“对,公子,罗氏造船厂如今已经是个空壳子了,坚持不了多久。罗英才到处找买家,他价格很低,只要一万五千两就可以拿下罗氏造船厂一半的商股,而且依小的看,这个价格还能谈。” 刘子岳沉默少许问道:“那罗五公子呢?他想卖吗?” 龙天禄摇头:“他不愿意卖。” 刘子岳笑着问:“那你是认定,掏了一万多两后,就一定可以入住罗氏造船厂,拿下罗五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船厂迟早会落入你的手中?” 龙天禄听出了刘子岳的不赞同,辩解道:“公子,这是个吞并罗氏造船厂的好机会。” 刘子岳说:“龙管事,我知道你很激动,多年夙愿成真,吞下罗氏造船厂后龙江造船厂将成为广州最大最有名气的船厂。但你想过没有?罗氏造船厂现在情况这么乱,还留在那里面的人都是罗氏造船厂的死忠,你去了,他们能接受吗?听说那罗五是个一根筋的,背后有罗家族人支持,若是告到官府,不认可你跟罗英才的这笔买卖,打起官司,你准备怎么办?” “官府判了船厂一半归罗英才,小的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就是闹到官府小的也不理亏,他们要找也该找罗英才。”龙天禄说道。 刘子岳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事按理就是该找罗英才,但罗英才是个混不吝的,而且已经卖给你了,找他也没用。人啊,有时候不会那么讲理的。况且罗氏造船厂是罗老爷子的心血,他也不愿意落到外人手中,你我拿了这船厂一半的股份麻烦多多,也没多少好处,何必非要去争这个名头呢?我言尽于此,若你非要买,就以龙家的名义,你自己掏钱买,此事跟龙江船厂无关。” 他先前不愿见龙天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龙天禄不肯放弃,他也只能表明自己的态度。 要他说啊,这些商人,从池正业到龙天禄,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太贪了。兴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将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吧,不然像他这样得过且过,有钱就不想干了的,口袋鼓到一定程度就没法再继续涨了。 但现在他也不得不劳碌,没办法,他不使劲儿,下面的人都拼命想着怎么扩大产业,怎么多挣点钱。从池正业到龙天禄,还有于子林跟公孙夏,一个个,都在催他赚钱赚钱,他不想往前走都不行。 刘子岳有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 龙天禄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去劝,他仔细思量了一番刘子岳的话,道:“是小的太急切了。” 刘子岳笑道:“你已经将龙江船厂打造得很好了,假以时日,咱们龙江船厂一定会成为广州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船厂。” 龙天禄拱手笑道:“小的定不负公子的期望。” 没有他们出手,急需用钱的罗英才最后还是找到了一家船厂,以一万二千两银子的价格将船厂一半的商股卖了出去。 果然,罗家人不肯认,觉得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罗英才没有卖的权利,双方开始了漫长的扯皮。 而罗英才这个败家子,拿了这么大笔钱,知道罗家人饶不了他,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过年都没有回家,听说有人在赌坊看到过他一掷千金。 *** 刘子岳去兴泰过年时,池正业的船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京城。 京城今年有零零散散几家卖白糖的,但数量都不多,难以满足京城巨大的市场。尤其是年底,京城这些大户人家自己要过年,还要举行各种宴会招待客人,送客人礼物,席上甜品甜点都少不了的,去年用惯了无色甜蜜的白糖,谁还愿意用以前的黑砂糖,多没面子。 所以家家户户都开始采购白糖,这导致京城市面上不多的白糖很快就卖光了,距过年还有四天的时候,京城市场上已是一糖难求。 因此池正业这一船的白糖来得正是时候。 因为池家在京城的铺子也被抄没了,自己支摊子太慢了,耽误时间还容易生出事端,池正业这次不打算零售,而是卖给这些本地的商家。 他让人挨个通知了京城卖糖的商家,告知对方码头上有一艘船有糖,一百二十文一两,想买的赶紧去,售完为止。 商家们得了这个消息,连忙组织马车和银钱赶去码头拿货,怕去晚了没有,有些天快黑了都出发,半夜也打着火把赶路。 以至于大晚上的都有客人来。 因为不知道这艘船上有多少货,怕拿少了不够卖,商家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自己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除了京城,周边比较繁华的州县,池正业也派了人去通知当地的商户。 因此,连续几日,源源不断有商家到码头来拿货。 十万斤糖,只用了不到四天就卖光了。 收了钱,也不管正好是大年三十,池正业就带着船员们启程南下回家去了。 他们来时像一阵风,去时也像一阵风,瞬间就跑了个没影儿,从头到尾,除了几个去散布消息的伙计,其他人连船都没下过。 但他们的到来却一下子解决了京城过年缺白糖的事。 很快,不少大户人家都买到了白糖,宫宴,家宴,也都用上了白糖。 这事很快也传到了太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