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看门的没撒谎,今天一大早,殷大人府上的马车就亲自去将于大人和刘七公子接去了码头。码头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上了船,好像是去海钓了。” “殷大人亲自作陪?”李老板震惊地问道。 杨管事苦笑:“码头上好多人看到。” 李老板摆了摆手让杨管事退下,然后抬头看着罗英才说:“少东家也听见了,只怕这个刘七的身份不简单。咱们这个赔礼道歉,心一定要诚。” 罗英才苦涩地点了点头。 连殷大人都对他这么客气,亲自作陪出海,他心里即便再不甘,也只能认了。 *** 刘子岳完全不知道城里发生的这些事。 他坐在甲板上,刚开始还兴致勃勃,期待能钓些大鱼起来,就像曾经视频里看到过的那样。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钓鱼从来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他这样的生手来说。 枯坐半个时辰,连条指头大的小鱼都没钓上来,刘子岳不禁有些泄气。 旁边早就放弃了的于子林见状,笑道:“七公子,过来喝茶吧,别钓了。” 刘子岳放下了鱼竿,坐到他对面,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吃了两块切好的芒果,笑道:“还是于大人会享受。” 坐在宽敞的甲板上,吹着海风,吃着糕点水果,还有人伺候,真是神仙似的小日子。 于子林远眺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偶尔飞过的海鸥,笑眯眯地说:“我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海面看起来可真平静,往远处看去,恍惚之间跟陆地一样。” 殷洪昌笑道:“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就下官担任这市舶司提举三年来,见几十起海难,遇难人数上百。有时候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波涛汹涌,大海就跟娃娃脸一样,说变就变。” 这话引起了刘子岳和于子林这两个没出过海的人的兴趣。 见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殷洪昌便多讲了一些。 海上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恶劣的天气,台风、暴雨等都会对海上行驶造成极大的危险,此外还有浓雾、触礁等都会对行船造成危险。 除了大自然的危险,还有人为的危险,比如海盗之类的。 他还例举了几个他知道的案例,让刘子岳和于子林都长了一番见识。 殷洪昌这人品行暂且不论,但学识是真不错,说话风趣,很会讲故事,倒让刘子岳稍微对他改观。 聊完天,他们又在船上用了一顿午膳,这才返航。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留守的冉文清将李老板他们来访的事汇报给刘子岳:“下午,他们又差人送了一封帖子过来,说是明天上午过来拜访,公子要见他们吗?” 刘子岳直接说:“他倒是能屈能伸,不见。” 当初李老板和罗英才给他使绊子,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时怎么不想到今天? 冉文清也是这个意思,他家殿下什么身份,这些家伙欺到他们头上,以为送个礼,道个歉就完事了?想得美! “好,那属下吩咐下面的人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 刘子岳点头,说起了其他的:“新的船只找好了吗?” 冉文清今天就是在办这个事:“属下今日本是打算去钱记造船厂看看有没有现成的船只,但遇上了前阵子结识的两个小商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知道李老板到咱们府上道歉,就主动提议借船给咱们。他们有一艘载重二十万斤和一艘载重三十万斤的船,刚好合适,船上的船员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他说的便是私底下透露给他消息的两个小商人。 当初找这两个商人时,冉文清查过他们的底子,都是还算本分的商人,而且都是广州本地人,他们的船员也全是有卖身契的家仆或是有亲戚邻里关系的熟人,身份上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两人提出借船借人后,冉文清才会考虑。 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出海,路上有经验丰富的老手带着比较安全。 刘子岳听冉文清提起过这两个商人,相较之下,算是比较厚道的人,便点头道:“行,就他们吧,不过你要仔细查一查他们的船,船只绝对不能有问题,这是其一。第二,船员的身份背景也要查清楚,挑那种性格温和还有家人的。” 这种人不容易被人收买也不容易走极端。 大海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挑选船只和人一定要谨慎。 前面吃了那么多没经验的亏,冉文清这次也格外小心:“属下会再把所有人查一遍,然后临上船的时候再宣布挑哪些人。” 他们只要一半的人,另一半准备培养自己人。 “好,船和人不能白要他们的,按照市面上的租金付给他们,若没什么问题尽早立契,然后派人将棉花运送过来。”刘子岳说道。 十万斤棉花从兴泰运到广州城估计要跑好几趟,得提前准备。 冉文清记下,准备明天安排鲍全带人回去,将棉花分批运到广州。 人走后,一直没作声的于子林感慨:“这经商也不容易啊,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刘子岳点头:“是啊,这里面有很多的门门道道,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学问。” “殿下什么时候回连州?莫不打算一直留在广州经商?”于子林笑着问。 刘子岳似真似假的说:“不经商我又能做什么?我准备随船队北上,以后兴泰这边还要劳烦于大人多多照拂。我打算将冉长史留下,若遇到他不能处理的,可能会寻求大人的帮忙!” 于子林错愕地看着他:“殿下要亲自北上?这……这是为何?让冉长史或是鲍典军代劳即可,实不必殿下亲自走这一遭。” 刘子岳轻轻摇头:“我想去江南看看。都说读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