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门口,你来我往,打了好一番机封后,凌画才将叶瑞请进书房。
书房内的人齐齐起身,跟叶瑞见礼。
唯独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懒懒散散地看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目光不轻不重,但让叶瑞一瞬间在所有目光中便捕捉到了那一束目光,与之对上。
岭山王世子叶瑞,传言也有许多,但是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他是岭山无数子嗣中,最出众的一个,凌画曾经跟人形容他,翩翩浊世,钟灵毓秀。
宴轻正因为今儿一早背地里背着凌画问了云落几句关于她对叶瑞的评价,云落不敢瞒着宴轻,实实在在地说了主子这八字评价,宴轻才立马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拾掇了一番,说什么都不能让叶瑞比下去。
凌画纳闷宴轻为何突然这么重视地打扮起来了,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自是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出。但云落心里清楚,只不过他也不敢告诉主子啊。
如今见到了叶瑞,宴轻想,岭山王世子,不愧她这八字评价,还真是翩翩浊世,钟灵毓秀。
宴轻在看叶瑞的时候,叶瑞也在看宴轻,心想着怪不得表妹当时收到他来信什么也不顾了匆匆跑回去大婚呢,这么一个人,无双容貌,被她得了,自是要珍之重之,可不敢百般算计好不容易到手的,再给他飞了。
他终于也可以理解了。
宴轻拂了拂衣袖,站起身,拱手,“端敬候府宴轻。”
叶瑞也拂了拂衣袖,拱手,“岭山叶瑞!”
宴轻笑着称呼,“我该喊表舅兄吧?真是难得一见。”
叶瑞心里微抽,也笑着说,“我该称呼表妹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一番寒暄后,众人落座。
叶瑞坐下后,心想,真是他的好表妹,这么多人,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三堂会审,今儿他是单打独斗啊,早知道应该把祖父也请着来帮他压压阵了。
凌画笑问,“表哥此次来漕郡找我,可是为了岭山供给之事?”
叶瑞心想你明知故问,点点头,沉重又哀怨地看着她,“表妹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断了供给就断了供给,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咱们万事好说啊,总要让我知道哪里得罪了表妹不是?”
凌画摇头,“表哥没得罪我,得罪我的人是宁叶,他在漕郡布局多年,今年被我撞破,干脆利落地斩断一切,又救走了十三娘,这三年来,我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猜测他从漕郡救了人出去后,没回碧云山,应该是转道去了岭山,应是与表哥去谈合作,我岂能让他如愿?但我一时半会儿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切断岭山的供给了,谁让叶瑞认识表哥,且与表哥交情匪浅呢。”
叶瑞心想给你倒是直接,叹道,“那我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道,“我没答应他啊,你说这冤不冤?”
凌画笑,“若是我不用大手笔跟表哥打了招呼,表哥指不定会答应他呢。毕竟对于岭山来说,他找岭山合作,也不算是坏事儿不是吗?”
“唔,要说实话吗?”
“自然,难道表哥跟我说了半天都是虚话?”
叶瑞一本正经道,“实话就是,我还真不会答应他,跟碧云山合作,对岭山还真没有多大的益处。”
“怎么说?”
“表妹为了二殿下筹谋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你会让自己十年的辛苦付之一炬吗?自然不会的。咱们自小就认识,我初见表妹时就知道,表妹是个只要决定了做某件事儿,就不会半途而废的人。”叶瑞道,“所以,这是其一。”
“愿闻其二。”
“其二就是,碧云山想夺天下,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天下有几个人知道宁家也是姓萧?当然不排除宁家有证据证物证明也姓萧,但是姓萧就有理由夺江山吗?”宁叶摇头,“当今皇室宗亲,骄奢淫逸者少,历代皇上,虽然不全是励精图治,但也还算是勤政爱民,就拿当今陛下来说,虽是个守成之君,但也仁善爱惜羽毛。还真没有多少可指摘的地方。天下百姓生活也还过得去,没有民不聊生。当然,这跟叔祖父有关,也跟你有关,你们两代人,把控着后梁商业版图,白银若流水地赚到手里,但取之于民,多数也用之于民了。没用钱财生乱,极大地稳定了经济发展。”
凌画笑,“表哥不用给我带高帽子,若说我外祖父有这个高尚情操,还当得,但也是因为他与先皇有知遇之恩,才尽心尽力为民生出些力,至于我嘛,我纯碎是为了报恩,让二殿下登上那把椅子罢了。”
叶瑞笑,“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你没祸害朝局。”
“那倒是。”这个凌画是当之无愧的,有愧祸害朝局的人,是东宫那位。她看着叶瑞,“这不是什么主要的理由吧?”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上再好,对岭山猜忌,便是岭山的大忌。
“嗯,当然还有其三。”叶瑞正色道,“我于今年的中秋节夜观天象,龙隐凤藏,星云沉暗,隐约有万马奔腾之象,是为乱世之征兆。虽这乱世,岭山先祖陪太祖征战天下,也经历过,后世子孙当然不惧,但是呢,我就算不顾忌天下百姓,不顾忌萧家江山,但却想顾忌一下岭山土地,数日前,我去给先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