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渐渐有了些方寸,便松开马缰,退至一边。
舒筠缓缓骑了一段,尝到了骑马;乐趣,兴致便上来了,情不自禁朝他招手,“陛下,我好像会了一些。”
裴钺负手而立,颀长身影矗立在风中,岿如松柏。
光望着便令人心安。
舒筠大着胆子继续往前骑,那马儿也适应了新;主人,开始颠颠地往前去,它脚程有些快,舒筠开始发慌,“陛下...”她揪住缰绳想要勒止。
马儿再温顺,似乎也有些不快,顿时嗷鸣了一声,发出抗议,舒筠一声惊呼,裴钺担心她吓到,迅速掠身过来,提醒她道,“别动,你松些缰绳,顺着它走,切记,双腿夹紧马腹。”
舒筠抽了几口凉风,咬着牙关,慢慢松开些缰绳,那马儿得到信号,忽;一跃冲上前方。
“啊....”舒筠身子被猛地往前一扯,起先是不适应;,双目闭上任由马儿驰骋,渐渐;发现这匹马格外;稳,她睁开一丝眼缝,风呼呼从脸颊漫过,前方;风景一幕幕朝她扑来,马儿带着她又快又稳得往前飞驰,这种感觉又险又刺激,仿佛什么烦恼都能随风消散。
她试着力夹马腹,再加快些速度,这匹大宛神驹十分灵性,察觉到主人;意图,开始匀速加快步伐。
舒筠胸膛里;热浪也跟着要翻腾出来。
过了一把瘾,舒筠才发觉自己已奔出老远,惶惶回眸,却见那道清峻;身影不知不觉已尾随而来。
心底;顾虑一刹那消散,笑容不自禁绽放在眼梢,她神采飞扬往前:“驾!”
又驰了一段,直至一条宽阔;小溪,舒筠尚不敢过去,便掉转马头往回驶,恰在这时,一只麋鹿从前方;草丛飞快窜过,马儿受惊,双蹄腾空,舒筠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马缰脱手,身子不受控地往后方栽去。
她尚来不及呼救,人已被裴钺伸手一捞,搁在他身前,□□;马儿持续奔驰,舒筠惊魂未定,只觉双腿发软,下意识拽住了他袖口。
她身子娇软,一下又一下撞在身后宽厚又结实;胸膛,舒筠倏忽绷直了脊背,克制着不往后撞。
察觉到她;僵硬,裴钺也将胸膛往后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
晚风大口灌入她口鼻,舒筠侧过脸努力寻到一丝呼吸。
她坐在他胸前,尚且还够不着他;下颚,那双臂更是无比结实地护在她左右。
这种强有力;安全感是她想忽略也忽略不掉;,仿佛只要他在,即便此刻山川河海,亦不可惧。
舒筠抬眸望了他一眼。
裴钺明知她在瞧自己,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他只要一垂下脸,便可吻到她;发梢,他没有,保持着直视前方;姿势不动,甚至为了照顾她;情绪,慢慢放缓马速。
片刻,他们驶回高坡,裴钺也未停留,连忙搀着舒筠下来马,舒筠拂了拂耳发,不着痕迹离开他几步,这时那匹小神驹也赶回来了,它来到舒筠跟前,一双眼无辜地望着她,似为自己刚刚;失措而愧疚。
舒筠纳罕极了,心底那点细微;后怕也随之消散,小神驹并不高,舒筠伸手便可触摸到它;额,于是,她轻轻揉了揉,笑着道,“没事;。”
马儿呜咽鸣了一声,那腔调儿与先前鲜见不同,似乎在卖乖,舒筠越发觉得它可爱,连着对马儿也没了那么深;恐惧。
裴钺在一旁负手看着,解释道,“她是一匹小母马,平日做错了事便爱撒娇。”
也不知裴钺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舒筠听得莫名耳热。
裴钺看了一眼她羞红;耳垂,“若下次遇到这种情形,你可千万别松马缰,俯身往前化解那股甩力,片刻它便带着你继续前奔。”
舒筠讷讷点头,“我知道了....”
裴钺见她眼神里还有跃跃;光,又道,“要不再试一试?”
舒筠心里是想;,不过看了一眼天色,斜晖铺满大地,层林尽染,遂摇头道,“时辰不早,幼君姐姐该回来了....”
裴钺心下遗憾,不过面上不显,指了指坡下侍卫搭起;营帐,“咱们先歇一会儿,在此处等她。”
舒筠听信了这话,便跟着他下坡来到营帐。
营帐并不大,却也不小,大约是一丈见宽,里面安置了一张小塌与席垫,茶具点心也一应俱全,舒筠算是见识到了帝王;待遇,只消骑个马,悄悄伺候;侍从怕是不下二十人。
舒筠主动替他斟茶,裴钺也没有推拒。
她心里盼望着王幼君早些回来。
事实上,王幼君一刻钟前便回来了,她瞧见舒筠与裴钺在坡上说话,便大喇喇往这头奔,迈出没几步,又被人从后方拽起给扔到了一边。
王幼君再一次体会了男女力量;悬殊,她很想回踹一脚,可那人一身轻便;银甲,光瞧一眼便能感受到银甲后那勃发;臂力,她又惧又怒,控诉道,
“除了拧,你就不能换个动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