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去给这么放出来多可惜。 虽说是打着太子痊愈这由头,但不能不让胡濙怀疑兴安想要趁着这个由头从牢里捞人出来,便道:“今岁春涝夏旱,已是广布恩泽,多有蠲免各地秋税。兼又边境不宁,内地多寇,迩来贡使频多,国库多不支,正是严明赏罚,摒弃私情之际,陛下绝不可开此滥赏之先也。” 朱祁玉的神色发生了些许变化,做思索态,善于察言观色的兴安几乎是立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改口道:“国家赏罚重事,却是老奴僭越了,望陛下恕罪。” 朱祁玉的脸色并没有随之变好,反倒是在思虑片刻后郑重而坚定地道:“就依你说的办,大赦天下,非不赦之罪一概赦免。” “陛下!”年近八十的胡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加重了声音,大有忠言逆耳不为所听的意思,显得有几分悲怆。 但是朱祁玉并没有对此做更多的解释,只是道:“天色也深了,先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便一个人先行离去。 兴安虽说在宫中也是资历甚老,但平白得罪胡濙则是有些无奈,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明日那些文官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会联名上书请求天子回转心意。一旦朱祁玉不允或者留中不发,到时候开这个口的他势必成为众失之的,成为史书中的逆宦刁阉。 只不过,朱祁玉走得急了,兴安也不好过多解释,在胡濙面前赔罪后即匆匆追上去,想着尽可能降低这场风险。只是这场风波一起,就已经不为他所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