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规矩,但是这点礼貌还是有的。几乎是连拉带拽,杨登欢把钱如发推上了洋车,吩咐车夫拉车。
车夫拉动洋车,钱如发回头大喊:“晚上七点,鸿宾楼二楼雅座,提我。”
杨登欢没理他,钱如发恨不能把身子贴在洋车后帮上大声喊道:“听见了吗,臭小子!”
杨登欢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钱如发这才心满意足地浑身坐好,嘴里嘟囔着说道:“这小子,本事是有,不过还是太年轻啊。”
杨登欢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草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见还有一点时间,给自己沏了杯茶,坐在摇椅上,闭目回想今天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都让自己始料未及。
所有节奏都让多田冈条带着跑,自己没有一丝能力主导事件的走向。
可能是自己运气好,也可能是老天报应坏人,这才有了这个不好不坏的结果。
杨登欢心中一阵后怕,如果过程中稍微有一丝一毫偏差,可能自己就万劫不复。
千万不敢小看对手,因为前面随时有坑等着你。
多田冈条阴毒狠辣,诡计多端,而且复杂多变,这就让人头疼了。
但是还不知道周围有多少双像金胜辉那样的眼睛。
危险无处不在,随时都有可能变生肘掖,让人防不胜防。
今后自己一定要多加谨慎,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千万不能把敌人当做傻子。
不过,让杨登欢欣慰的是看到了民众的抗战决心,比如说车站行刺的那几个草莽英雄,又比如说谷峰!
像这样的慷慨悲歌之士,不知道还有多少!
这都让杨登欢看到了抗战的希望,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杨登欢站起来,喝干净杯子里茶水,起身出门。
与此同时。
前门外兴隆肉铺。
郝大帅和火鸡浑身煤黑,就连脸上也是煤灰,黑一道灰一道白一道,像极了刚卸完八个车皮煤的装卸工。
兴隆肉铺中大门紧锁,门上贴着“今日盘点”的招贴。
郝大帅眼睛中闪烁着恶毒的神色,死死地盯着肉铺大门。
今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要不是那列火车来得及时,估计妙峰山横云岭所有好汉都得挂在这里!
即便如此,这也才跑出来自己和火鸡两个人。
山炮和何大头指定是有死无生,但是老鬼呢?像他这种鬼精鬼精的人,也能折到里面?
孙莫然居然摆了自己一道,除了自己,他们居然没有过来一个人!这不是拿自己当炮灰吗!
对不起自己的人,一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但是,看情况孙莫然这帮孙子似乎不在这里。
难道是惧怕自己,撤退了?郝大帅皱眉想到。
“这帮货八成是跑了吧!”火鸡也觉察出来不对,低声说道。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走。”郝大帅冷冷地说道。
“咱们去哪?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到哪落脚?现在外面可是不太平。”火鸡说道。
“废话,土匪还怕不太平?”郝大帅冷冷说道。
“那也得有个窝啊!”火鸡嘟囔了一句。
“瞧瞧咱俩像什么人?”郝大帅问道。
“煤黑子啊,专门照着他们扮的。”火鸡说道。
“煤黑子都在哪啊?”郝大帅又问道。
“小澡堂,二荤铺,天桥乐,怎么了?”火鸡答道。
“走,咱们也上那里,总有个地方过夜。”郝大帅说到这里,突然转身问道:“武器藏好了吧?”
“放心吧!咱们吃饭家伙!能漏了底吗!还是老方法,我在煤窝子里面掏了个洞,上面架了板子,一般人发现不了。”火鸡得意地说道。
“火车用煤量大,你可甭让人家给挖出来喽!”郝大帅说道。
“放心吧,我不傻!”火鸡呵呵笑道。
“走吧,累了一天,找个二荤铺喝点,要不然还真走不动了!”郝大帅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拐上前门外大街,朝着天桥方向走过去。
一条青色人影,远远地跟了上去,距离不远不近。
不远处胡同口,小武一身学生装束,帽檐压的很低,也紧紧盯着兴隆肉铺。
街上车少人稀,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小武才转身离开。
宣武门大街。
一座二层小洋楼。
一楼大客厅的沙发上,孙莫然闭目养神,沙发旁边茶几上,放了苹果香蕉梨一些水果。
水果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早已干净的没有了水渍,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积落了许多烟灰,还有几个雪茄烟头。
咔嗒,门声一响,孙莫然立刻睁开眼睛,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手却伸到了身后。
小武闪身进门,随后轻轻地关上屋门,孙莫然这才松了口气,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笑着说道:“小武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小武先是喘了两口气,这才立正站好。
孙莫然见状,身子朝着边上让了让,拍了拍自己旁边说道:“坐,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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