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人,真田太一心中一阵落寞,嘴角扯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没有了自己,这娘俩依靠什么生活?
牢门声音哐当一响,真田太一一愣,眼睛看过去。
牢门开处,一个小特务搬了一张矮脚茶几走了进来,将茶几放在地上,起身离开。
杨登欢神色欢快,左手里提了一个食盒,右手拎了一坛黄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曹有光。
真田太一不知道杨登欢要搞什么名堂,眼睛狐疑地盯着他和曹有光,惊恐不定。
杨登欢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右手上的黄酒坛子冲着真田太一摇了一摇说道:“听雪艳妃说你最得意这口黄酒,我过来的时候,特意绕了两条街到咸亨酒店买了来。”
杨登欢说完,伸手将坛子上红绸布撕开,拍开泥封,登时酒香四溢,充满了整个牢房。
“老板说是十年陈酿,我也不太懂,你来尝尝是不是。”杨登欢笑道。
真田太一使劲抽了抽鼻子,点头说道:“不用尝,闻闻就知道这是十年陈酿。”
“行!行家!论起鼻子来,我看也就只有阿木和你有一比了。”杨登欢将酒坛子放在茶几上,冲着真田太一挑了挑大拇指。
真田太一不知道杨登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搭理这个熊货,但是又实在对杨登欢口中的那个“阿木”感兴趣,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木是谁?”
“阿木?”杨登欢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答道:“它是我在北平养的一条狗,‘特别能吃苦’占了前面四个字。”
真田太一更是没有了和杨登欢谈话的兴趣,索性将头扭在一边。
杨登欢笑嘻嘻地不理会,将食盒打开,一样样地将菜肴放到茶几上。
牛肉香肠,小肚皮蛋。
“听雪艳妃说你喜欢吃这样几个小菜,我就准备了一些,咱们喝两口。”杨登欢笑道。
“不用费力气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们,没有什么隐瞒的了。”真田太一头望着墙壁说道。
“真田太一,别的不说,仅仅是枫林居酒屋两条人命,你想活命的机会就已经没有了!关这于一点,我不想骗你。”杨登欢缓缓说道。
听了杨登欢说这话,真田太一倒是安静了许多。他知道杨登欢说得不错,自己自从进来,也没有想着活着走出去的希望。
这个人倒是一个厚道人,至少现在没有说假话骗莪。真田太一扭脸看了一眼杨登欢想到。
“作为同行,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杨登欢又叹了口气,单从语气上听起来,满满都是惺惺相惜的感觉。
真田太一心中微微一动,抬眼看了一眼杨登欢,能够被同行认可,真田太一心里多少有一点成就感。
“今天我儿子生日,我又在处里值班,回不去家,想着找你喝一点。”杨登欢笑着说道。
儿子生日……
再过几天,佳代也该过生日了吧……
真田太一一阵悲从心来,眼角居然有了一点湿润。
曹有光冷眼旁观,虽然不言不语,脸上也没有表情,但是看着真田太一的表情变化,心中大为感慨。
杨登欢怎么可以如此之妖?难道他每次都能走进别人心里?
真田太一眼睛扫向曹有光,杨登欢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见他再看曹有光,登时会意,笑着说道:“没有办法,按照我们的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单独见犯人。所以我就把老曹拉了来。”
真田太一懂规矩,而且大部分执法机关的规矩都差不多,比如说杨登欢所说的这一条,在他们机关也是如此。
“过几天,你就会转走,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送你上路。我抓你,职责所在,佩服你为人,性情所在,请你一顿酒,至此再无亏欠!”
杨登欢侃侃而谈,在食盒最下层,取出两个小陶碗,斟满了酒,笑着说道:“还等什么?咱们今日只谈风月,不论是非。”
只谈风月,不论是非?
真田太一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艰难地起身,拖着手铐脚镣,慢慢走向茶几。
杨登欢席地而坐,也不过去伸手相搀,任由真田太一自己艰难地走过来,坐在自己对面。
杨登欢等真田太一坐稳,端起酒碗说道:“干杯!”说完,一饮而尽。
真田太一也端起酒碗虚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杨登欢转头笑着问曹有光:“老曹,你不来点?”
“你们喝吧,我不喝。”曹有光说完,走到墙边靠墙站立。
“这多不好意思?”杨登欢笑道。
曹有光笑了笑,没有说话。
“再来一碗!”杨登欢豪气地说道。
铛!
两只酒碗空中相碰,杨登欢和真田太一一饮而尽。
几碗酒下肚,杨登欢满面通红,在兜里摸索了一阵,真田太一不知道杨登欢找什么,神情疑惑,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杨登欢。
摸了半天,杨登欢终于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剃了光头,只有前额留了一撮头发,脖子上还挂了一只银锁,看上去十分可爱讨喜。
还别说,这小家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