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杨登欢一声大喝,陈玉林手腕抬起,枪管从薛勇眼睑上擦过,掠出一道血痕。
陈玉林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没有了一丝力气。
刚才太冲动了,自己也是给气急了,但是真把这厮眼睛戳瞎一只,自己能逃脱干系?
上面固然对刑讯犯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出了大问题要牵连到他们,两只眼睛指定瞪得跟灯泡一样,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犯人,坏了自己前程,到时候谁会可怜自己?
陈玉林悄悄地擦了一把汗,感激地看了杨登欢一眼,想到幸亏有这小子提醒了一句,要不然就铸下了大错。
杨登欢看到陈玉林感激地眼神,笑了一笑,看来还行,不愧是分队长,能够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是一意孤行的主儿。
“处长,你注意到没有,门口台基石上十二片莲花的图案,想必是他们组织内部用于联络的标识暗记。”杨登欢虽然是和沈岩说话,但是眼睛却望向薛勇。
薛勇猛然一哆嗦,睁开眼睛惊恐地望向杨登欢,眼神恐怖程度,不亚于刚才陈玉林用枪顶住他眼睛的时刻。
“台基石?十二片莲花?什么东西?”沈岩一愣。
“我去!”
“我也去!”
钱如发和陈玉林两个人一前一后答应,跑出院子,不一会儿,两個人兴冲冲地跑进来,钱如发手里拎了块青砖,两个人居然把那块带有印记的青砖硬生生地给抠了出来。
“处长,您看!”钱如发兴奋地将青石砖举起来,让沈岩观看。
“想必北平城中这样的几号还有几处,薛勇,你说是也不是?”杨登欢神色调侃,脸上挂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你是怎么知道……”薛勇声音充满了恐惧,杨登欢轻声细语,但是威力比起来陈玉林的歇斯底里,无异于天壤之别,听在薛勇耳朵里不亚于惊雷阵阵。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杨登欢冷笑一声。
沈岩这边也明白了过来,大声吩咐:“迅速通知下面分局,立刻搜查所属辖区,凡是有这种图案的住所,将人全部抓回来!”
陈玉林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冲出小院,院外传来他大声叫嚷:“你们几个,附近找最近的警署,挨个分局打电话,咱们几个回警局,布置咱们内四分局搜查,这一次,咱们非得占个先不行!”
杨登欢笑嘻嘻地看着面带绝望的薛勇,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还不肯开口吗?”
“你杀了我吧!”薛勇突然暴起,冲向杨登欢,他双手反铐,跑得跌跌撞撞,钱如发飞起一脚将薛勇踹翻在地,几个侦缉队员扑上去按住薛勇,连踢带跺。
“杀你?干嘛杀你?我要让你老大杀了你!”杨登欢冷笑着说道。
“白日做梦,老大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他忠心的人!”薛勇狠狠地吼叫。
“是啊,忠心的人!”杨登欢猛然话锋一转冷声说道:“但是谁能证明你忠心呢?”
薛勇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
“我要把你塑造成为良好市民形象,和警方密切合作,捣毁犯罪组织的联络密站。对于良好市民,警察局必须大张旗鼓的宣传,邀请各大媒体采访发布……”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会得到报应的!”突然薛勇又要跃起来,但是被几个侦缉队员牢牢摁住,那里动弹得了分毫。
“我无所谓,只要能把你们这些人渣,送下地狱,我可以用任何手段!”杨登欢眼神如刀,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薛勇又是一阵挣扎。
“还是先过了你老大这一关吧!对待叛徒,他的手段,想必你比我清楚!”杨登欢顺手从钱如发手里接过青砖,扔在薛勇面前,冷冷地说道:“你现在恐怕连死都没那么容易,想想你的家人!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我合作。”薛勇颓然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杨登欢不再理会薛勇,仔细观察院子里格局,嘴里喃喃自语:“院子里没有焚烧痕迹,也没有土地翻动痕迹,和隔壁院墙也不相连,这东西能藏在哪儿呢?”
杨登欢看了看院里唯一和隔壁小院相连的厢房,想了一想,缓步走了进去。
一张八仙桌,一张条案,一张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家具。
屋子里东西洒落一地,显然侦缉队员已经进行过了暴力搜查,所以才会满地狼藉,再进行普通搜查,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杨登欢眼睛转落一圈,终于落在墙上的一面大镜子上。
镜子很大,足足有一扇门那么大,镶在和隔壁相连的墙里,杨登欢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屋中又没有女眷,要这么大的镜子干什么。”
跟在杨登欢身后的王大嘴上前,检查镜子,不时用手晃动,猛力一推,镜子朝着一侧滑开,一个密室露了出来,西服、风衣、礼帽和箱子,尽收眼底!
“他娘的原来在这里!真他么会找地方!”钱如发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喜地叫道。
杨登欢轻笑了一下,对于后世,这些利用空间的小技巧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