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平昭南为诡谲道人分配住所,诡谲道人将张武陵扶到床上。魔刹和战楼兰退出房外, 平昭南斟茶两盏。
“道长,你们先在此处住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城中厉鬼。”
诡谲道人为张武陵盖好被子,坐在平昭南身边,“入道第一课,便是自力更生。贫道没有什么需求,反而是你。万魂鬼王,你今晚盛情款待,可有事相求?”
“哈哈……本王是鬼王,不是宵小。盛情款待,只因志趣相投。况且,本王自十六岁以来,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何须求人?”
诡谲道人自嘲一笑,“是贫道失言了。贫道之前遇到的鬼,与万魂鬼王截然不同。他们无不为了小利,终其一生。”
平昭南端茶自饮,“鬼有人心自是人,人有鬼心自是鬼。道长,岂不闻‘人之所见,皆为幻象’。”
诡谲道人冁然而笑,“你这等鬼王,贫道平生仅见。”
“哈哈……能与鬼相谈的道长,本王亦是平生仅见。”
“万魂鬼王,贫道有一事不明。”
“道长请讲。”
“鬼王与炎兴的事,贫道略有耳闻。现今,往圣城挡道,不能寸进。鬼王打算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吗?”
平昭南淡然一笑,“自然不是。纵使本王想等,也等不得。炎兴垂垂老矣,时日无多。若不在他死前杀了他,本王怨恨难消。”
诡谲道人双眉微蹙,“鬼王可有破除结界之法?”
“道长可听过紫青坠?”
诡谲道人紧盯着平昭南,“你想利用云天雾兵,屠尽往圣城的人,削弱结界?”
“没错。”平昭南斟茶自饮,“只要结界削弱,本王便可削弱鬼力,越过往圣城,直捣皇天城。”
“的确,结界只能挡住强者。削弱鬼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诡谲道人放下茶碗,“不过,紫青坠乃是流云国秘宝,云天圣地又有云天十六君守护,鬼王如何获得紫青坠?”
平昭南冁然而笑,“若是往日的流云国,紫青坠的确不易获得。而今,流云国饿殍遍野,死气沉沉,百姓怨声载道。紫青坠,不难获得。”
“看来,鬼王已胜券在握。”诡谲道人淡然饮茶。
“本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鬼可不眠,人不可不眠。连夜袭扰,采用疲敌之策。待敌自适,不再袭扰,令敌生疑。反复几次后,云天雾兵齐出,定可大获全胜。”
诡谲道人暗自点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鬼王不愧是屡立奇功之人。”
平昭南自嘲一笑,“那又如何呢?我全家被处斩之时,竟无一人上前喊冤。我为炎国平定四方,保一境安康。到头来,却落得个人人唾弃的下场。”
“天下愚民众矣,望鬼王不要与他们一般计较。攻克皇天城后,能放过百姓。”
“道长,你不觉得愚蠢,也是一种罪吗?”
诡谲道人疑容满面,“此话何解?”
“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愚者最大的问题在于,蠢而不自知,喜欢指点江山。对于他人的言论,一概否决。不问青红皂白,便大肆批判,随意倒向一方,助纣为虐。”
诡谲道人微微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道长过谦了。本王乃一介粗人,让道长见笑了。”
诡谲道人冁然而笑,端茶相敬。平昭南端茶回敬,一饮而尽,“道长,我还有事要做。劳烦道长,照顾贤弟。”
“鬼王放心。”诡谲道人起身行礼。
平昭南抱拳回礼,转身离去。诡谲道人走到张武陵诡手捏黄符,横在眼前。
“圣人无为,明镜止水。物至则照,物去则空。事物之来,循乎自然。”
三魂金光熠熠,灵丹清澈如新,仙力点聚。烛火摇曳,诡谲道人不由一笑,躺在床上,。
“师父,你说的真对。勤奋不如天资,天资不如气运。”
“天资不佳,纵使拜入两仪清风山,也难有建树。”清玄道人平静地看着朗逸心。
朗逸心跪地叩拜,“师父,求您收下我吧!我很勤奋,能吃苦。”
“有些事,勤奋也无用。有人天生为王,有人天生为奴,此乃命数。若无气运加身,纵使再努力,也难有逆转。”
朗逸心抓住清玄道人的衣襟,“师父,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尝试吗?若什么都不做,便断言失败,天下岂有人乎?”
清玄道人若有所思,伸手扶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朗逸心,“半月内练好,我会在此地等你。”
朗逸心接过书,爱不释手,仔细翻阅。清玄道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山海之中。
“炎阳咒。”朗逸心站起,“不需半月,我便能练成。”
朗逸心坐在树荫下,仔细阅读。奈何书中文字,晦涩难懂。他只得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三日过后,朗逸心嘴唇发白,憔悴不已,“好饿,好饿!”
“朗大哥,你在哪里?”一位少女焦急呐喊,四处寻找。
朗逸心伸手,奋力大喊:“在这,在这!”
少女喜极而泣,双臂立于前,奔向朗逸心。朗逸心松了一口气,躺在树下,看了看皱皱巴巴的《炎阳咒》。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