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泠霁根本没有考虑。 直升机内有简易防护用具。 其中还有一件以备不时之需的厚重大衣。 沾透了水后,便拎着迈进了浓烟滚滚的医院之内。 众人大惊失色。 不少人认出来这位的身份。 “贺总?” “卧槽,贺总怎么进去了?” “危险啊啊!” “快拦住他。” “这么大的火,里面的人肯定没救了,贺总别——” 贺泠霁灰蓝色的眼瞳冰冷至极,说‘没救’的那个女演员顿时闭嘴。 其他人更不敢在场的人谁又敢真的阻拦。 …… 此时,秦芒运气很好,居然找到了医院避难间。 虽然医院年久失修,可这里暂且能用,还没有大浓度的烟钻进来。 最起码是整栋楼最安全的地方。 意识越来越淡薄时,秦芒乌眸暗淡—— 脑海中先想起的是小叔叔真的太惨了。 年幼时先送走父母,再送走嫂子,又差点送走哥哥,现在这个哥哥,活着跟死了也没区别,最后还得送唯一血脉相连的侄女。 真得好惨。 一边喃喃着小叔叔好惨。 脑中走马灯似的,最后定格在贺泠霁那张或清冷如冰,或温沉柔和的俊美面容上。 她还有好多好多好多话没有跟贺泠霁说。 “秦芒?” “在哪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佛刺破混沌。 她下意识回应:“我在、这儿。” 秦芒挣扎着掀开眼皮,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她被囚困于漫天火海,烈焰炙烤,险境重重,周围是玫瑰燃烧的气息。 隔着半开的门缝,入目便是贺泠霁像天将神祇一样,拨开层层火焰,四下寻她。 “秦芒。” “秦芒。” 贺泠霁的声音逐渐被烟雾熏得沙哑。 却不曾降低音调。 于秦芒而言,恍若震颤灵魂的神音。 忽而贺泠霁察觉到什么,猝然转身,没有任何停顿,推开这扇厚重的门。 秦芒暗淡的眸子,在烟雾弥漫间,乍然亮起。 红唇颤了颤,无声地重复:“我在……” 决定涉险进入火场时,贺泠霁依旧是能保持极致的冷静,大脑理性判断。 而在看到秦芒那一刻。 明明她没有穿着华美的裙子,也没有精致漂亮,甚至脸蛋上还有一道道黑痕,偏生那蓦然亮起的眼眸,让他一直平静的心脏,第一次,紊乱又快速地跳动起来。 一下重过一下。 像是一株自深海暗渊破土而出的种子,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生出了包裹烈焰的花枝,肆意灼烧他 的心脏,沿着血脉蔓延开来。 让他不止躯体,连灵魂都愿为她焚烧殆尽。 所以贺泠霁才会明知明天有工作的情况下,神使鬼差地穿着她最喜欢的这套迷彩裤,开着直升机而来。 也会毫不犹豫进入危机四伏的火场。 秦芒轻喃了句:“我怎么又梦到你了。” 不是快要死了吗。 这次,贺泠霁却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是梦。” 秦芒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裂开细碎伤痕的唇瓣抿着,浑身颤抖着喊: “谁让你过来的?” “会死的!” 少女纤细指尖用力拽着男人方才被一朵正在燃烧的玫瑰砸中,染上了一道道黑灰的手臂。 贺泠霁弯腰。 将身上浸足了水的厚重外套披在秦芒身上,如往常那般,轻松随意地将她从地面抱起来,黑色作战靴踢开一旁突然坠落、正在燃烧的木板,沿着一路燃烧的玫瑰花路往外走,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忽而沉着嗓子笑了,“这不挺好——” “好什么好?” 秦芒情绪难以自制:“你简直是疯了。” 贺泠霁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似的,避开火势最大的地方,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往外走。 碾过零星燃烧的玫瑰,轻喘的嗓音犹带着处乱不惊的镇定,故意逗她:“毕竟用玫瑰自焚,连死亡都是浪漫的。” 若非男人沙哑到极致的声线,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冒着怎么样的危险,走到她面前。 秦芒独自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