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黄单往前走,耳边只有自己走路的声音,他当年也在这个时间上的厕所,心里有点害怕。
不过,在他进厕所后,陈越就会出现。
记忆被刷新了,一旦出现某个地点,相关的片段就会被黄单记起来。
全是不当回事的丢给时光吞噬干净,没放在心上的一些东西。
再者说,就算放在心上,这都过去十四年了,不是十四天,记不清也是正常的。
黄单借着点微弱的光线踩到水泥坑上面,他刚拉了裤头蹲下来,外面就传来一串脚步声,离厕所越来越近。
门口有一个声音响起,“蹲那上面还走神,小心一脚踩空了掉进去洗个澡。”
黄单听声音知道是陈越来了,他就没管。
陈越站在黄单对面的坑上撒尿,嘴里还吹着口哨,嘘嘘个没完。
黄单被他弄的有点儿尿不尽,说出跟当年一样的话,“你能不能别再吹了?”
陈越无赖的哼道,“老子吹个口哨碍着你了?”
黄单说,“你吹,我尿不完。”
陈越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喉咙里发出笑声,“你这是病,得治。”
黄单不跟他说话了。
陈越撒完尿出去,到门口时还恶作剧的说,“你慢慢蹲着吧,旁边有好几个同学陪着你玩儿呢。”
“……”
过了十来分钟,黄单带着一身臭味从厕所里出来,他看向一个角落,“幼稚。”
陈越挺意外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黄单心说,那是因为当年你也在那里,他没给什么回应。
陈越看黄单拧开水龙头洗手,眼睛都没眨一下。
黄单忽然说,“你不回宿舍,是为了等我?”
陈越的反应很大,他后退一步反驳,“怎、怎么可能!”
黄单回想起来,这人当初在操场对他表白的时候,说话就有点结巴,紧张的。
“别他妈的自以为是。”
陈越不结巴了,他恶声恶气的说,“老子就是想吓吓你,最好把你吓哭,想想就好玩。”
黄单洗好了手,“扮鬼是吓不了我的。”
陈越龇牙咧嘴,“这么说,你胆子很大?”
黄单没再说什么。
陈越在后面咬牙,“妈的,又不搭理老子!”
第二天上午照常训练,教官扯着破嗓子吼,“都给我打起精神!”
五班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皮肤的色调都深了起码两个,有的女生直接晒伤了,脸看起来很惨。
马上就要解脱了,大家既高兴,又有点不舍,他们体会到了复杂的情绪。
别班那边传来整齐洪亮的喊声,“一!二!三!四!”
教官问道,“听见没有?你们要比他们更加出色,能不能做到?”
男生女生有气无力的回答,“能。”
教官的眼睛瞪着,浑身肌肉绷着,像一个准备上战场的将士,而眼前的是他的士兵,“大点声!”
那种激昂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他们都不自觉的昂首挺胸,稚气的脸庞上出现一抹坚定。
“能!”
教官让最后一排平时表现差的几个男生到时候看着黄单,“他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明白吗?”
“明白!”
教官走到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陈越那里,“同学,军帽能戴正吗?”
陈越说,“报告教官,不能,我的头长歪了。”
笑点低的刘峰噗了两声,教官往他身上一扫,他不是立马憋住笑,而是边笑边去绕着操场跑圈。
妈的,笑点低也怪我咯?
教官让陈越出列,又让黄单出列,“黄单,你教他怎么戴军帽。”
黄单重复当年的言行举止,冷漠道,“你看着我戴。”
陈越的眼皮底下,只到他肩膀位置的人在戴军帽,卡的点利落而又漂亮,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黄单让他来一遍。
陈越随便把军帽拿下来,随便往头上一扣。
黄单说,“下午就是汇演了,五班这次会拿第一。”
他的语气笃定,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事,他从未来回来的,多了个类似预知的能力。
陈越误以为黄单想拿第一,他愣了愣后嗤笑道,“拿了第一以后呢?能长二两肉?”
黄单说,“这是荣誉。”
陈越军帽下的眉眼里全是不屑,“荣誉是什么东西,老子不懂。”
黄单把他头上的军帽拽了下来。
陈越的反应跟当年一样,他绷紧神经末梢,像一只受惊的小白鼠,“你想干嘛?”
黄单说,“低头。”
陈越傻愣愣的照做。
黄单微踮脚尖把军帽给陈越戴上,顺便给他讲解怎么戴好。
陈越老实的不像话,他反应过来就跑了,到没人的地儿把军帽扯掉,手使劲抓抓汗湿的寸板头,又把军帽戴回去。
这次陈越戴的很正。
下午全校的领导过来,各个班级坐在地上等着上场,腿酸了也不敢动,怕被领导发现了扣班上的分。
荣誉感这东西出现的时候,没有大战旗鼓,发现时自己在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