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说是三堂会审,但其实三堂会审也有个主审和副审。
刑部尚书格林就是主审官。
他先发制人,大声朝场中喝道:“带物证!”
手下的人立马把那个花匣子盛上来。
“周腾,你可识得此物?”
周腾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摇摇头。
“这东西可是从你的卧室里搜出来的,你要是说不知道,你觉得本官会信吗?”
周腾默然不语。
格林见他这样,还以为他心虚。
“这盒子用的木材可是戎羌部落特制的花甲木,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哪怕你是朝廷命官,想在中原购买这种木头也是非常困难。再者说了,里头的书信跟你的笔迹一模一样,每一封都是和戎羌部落勾结的证据!”
格林勾勾手,让差役把花匣子送到他的手边。
他从里面取出几封书信,又拿起自己手边的几张纸片,递给身旁的大理寺正卿高一脉和孙通。
格林解释道:“这是禁军从周府抄得的,两位大人看看,这匣子里的书信和周腾以前的笔迹是不是吻合?”
高一脉拿过纸片,认真地瞅了瞅,随后点点头,
非常肯定地说:“这些书信一定出自周腾之手。”
孙通的脸上却露出非常玩味的表情。
在这时,格林才注意到,平时脾气火爆的孙通此时却一言不发。
想起开审前皇上的嘱咐,格林朝孙通询问道:“孙大人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孙通斜着眼睛看了格林一眼,自己却摇摇头:“格大人先审着。”
格林认为,在场的三位大人都没有意见。
于是,他一拍惊堂木:“此时铁证如山,周腾,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腾微阖双眼,一言不发。
格林又大喝一声:“带人证!”
几个小仆役便被差役押着走上前。
他们衣衫褴褛,哭天抢地。
“大人们,我们都是被逼的,周将军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哪里敢诬陷他呀?”
“肃静!”
格林喊了一声,让人呈上他们签字画押的供书。
“这些仆役都是周府的奴才,他们亲口承认,周腾有通敌叛国的嫌疑,他们还曾经帮助周腾运送书信,有些书信写了什么,他们都能说出。此时人证都在这里,周腾,你还有什么好说
的?”
周腾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他跪在地上,腰板挺直,表情中没有一丝恐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事情,我周腾没有做过,就不会承认。”
“大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周腾,念在你曾经为大郦朝立下战功,本官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假如你现在承认你的罪孽,并且诚心诚意的去赎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你再嘴硬,干扰我们的审判,待到秋后,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其实皇帝为了诬陷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包括人证物证的伪造。
可是郦朝有律令,除非犯人自己亲自签字画押,否则就不能认他的罪,只能审,审过之后,一切证据都已经明了,才能定罪。
当然,在此之前,不能对犯人屈打成招。
这是开国之初,先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就是为了防止冤假错案的产生。
可是如今,当朝皇帝为了排除异己,不惜打破了这个规矩,偷偷地对周腾施以刑罚,目的就是让他认罪,尽快铲除他,甚至想利用他,来铲除他身后威名赫赫的南安王。
周腾淡然地跪在底下,冷冷的抬头:“我知道
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可我绝对不会背上这样的罪名死去,你们要杀就尽管杀,要是我周腾说个痛字,就不是男人!”
“你!你真是嘴硬!两位大人,你们看,如今的证据都已确凿,是否可以给周腾定罪了?”
格林首先转头向高一脉,高一脉年近七旬,胡子花白,他坐在椅子上,合眼打盹。
听到格林的问话,他才猛地睁开眼睛:“格大人说得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老夫觉得没有什么审理的必要了,直接判刑。”
“那,孙大人您的意见呢?”
格林又转头看向孙通。
孙通原本靠在椅子上,此时他直直的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格林。
“格大人,我这里倒是有几份跟你完全不同的证据,你可以看看。”
格林瞳孔微缩,就连高一脉,心头也涌上一阵凉意。
孙通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他们想起徐志孝的暗示,心里叫苦不迭。
孙通朝着站在一旁的朱玉成说道:“你去把木匠带来。”
朱玉成退下,很快,他便把莫木匠带到庭上。
莫木匠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大官,两股
战战,走路的时候险些扑个空。
“孙大人,这人是谁?”
孙通微微扬头:“你自己说吧。”
莫木匠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人是城北集市的木匠,在集市上开了一间木匠铺。几天前,我的店里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他让我用花甲木打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