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成想清楚了这一点,当下心里又是一沉。
但不管如何,也得先去看看。
他和罗灿两人穿着夜行衣,找到了周府。
“世子,咱们真要这么进去吗?”
周府墙外,罗灿面露犹豫。
“不是你说的吗?皇帝的隐卫也许就在府里某个角落,咱们只有从这里爬上去,悄悄地进去,才不会惊动皇帝的隐卫。”
“我只是觉得,世子您没学过功夫,可能上墙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朱玉成摆摆手:“没事,你先上去再说。”
罗灿只得点点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钩子,往周府的墙上一扔,整个人身轻似燕,拉着绳子就上了州府的墙。
她又拿出一根麻绳,递给朱玉成。
朱玉成看着那根细细的麻绳,心里有些发怵。
罗灿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盈盈似水的眼睛,在远处烛火的照映下,显得越发明亮清澈。
她伸出洁白纤细的双手,对朱玉成说道:“世子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把手给我。墙上我已经放了特制的脚踏,你只要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踏在脚踏上,就不会掉下去。”
朱
玉成双眼一闭,把手伸向罗灿。
朱玉成感受着手上细腻无比的触感,心神忍不住一荡。
上方传来坚定的拉力,他的脚伸向脚踏,手紧紧地拉住罗灿。
瞬间,朱玉成就站在了周府的房檐上。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朱玉成虽说知道罗灿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惊奇。
他这具身体虽然瘦弱,可毕竟也是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罗灿两只手拉住他,居然就这么面不改色地把他拉上了房檐。
罗灿笑了笑,脸颊似乎飘过一丝红晕。
“世子爷说笑了,要不是这身力气,我也不会被皇帝的隐卫系统选中。”
朱玉成恍然大悟。
难怪罗灿看上去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弱女子,居然能进入皇帝的隐卫系统。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这身力气异于常人。
“世子爷,那个奋威将军周腾应该不是一般人,他武艺高强,内力想必也很深厚。假如你想不被他发现,那就得闭气。”
“你说得很对,是我疏忽了。”
朱玉成对罗灿的印象又一次刷新了。
罗灿小心谨慎,非常对他的胃口。
罗灿教了朱玉成简单的闭气技巧,两个人准备就绪后,刚想跃下房檐,就听见小院里传来咳嗽声。
朱玉成心里一紧,赶紧对罗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趴在房檐上往小院看去。
小院里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们,虎背熊腰,肌肉遒劲。
朱玉成心念稍动,这应该就是那个奋威将军周腾,只有长年征战才能练出这么一副身体。
周腾站在庭院里,他手上紧紧地攥着一个酒壶,举头望月,看着看着,不断地往嘴里送酒。
“哎,我周腾戎马半生,今日居然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叹!可叹!”
他说着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他的咳嗽声仿佛惊醒了府里的管家,周府的管家匆匆而来,拿起一件毡袍披在周腾的身上。
“老爷,今天大夫都说让你少喝点,注意点身体,你怎么还是不听啊。”
周腾偏头看他,脸色愁苦。
“身体?我这具身体还有什么用?我这几年在府里看了不少书,古书上有云:文死谏,武死战!我现在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实现马革裹尸,那死在哪里,什么时候死?还重要吗?”
管家低下头,不发一言
。
“今日朝会,皇上又问起您的身体。”
“哼!我在朝中满打满算也三年了,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等过几天我给他写个折子,就说,我恐怕命不久矣了,手上那点子兵权,等我死了,一定会如数奉还。”
周腾心里仿佛压抑着什么,说出的话夹枪带棒。
管家更加不敢说话。
朱玉成和罗灿趴在房檐上听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朱玉成忍不住气息一滞,方才罗灿教他的闭气之法也破了功。
周腾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凌厉。
他低喝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房檐:“谁?”
罗灿趴着,不动声色,悄悄地喵了一声。
管家有些迟疑地说道:“兴许……是府里的野猫?”
可周腾完全没有被骗过,脚尖轻点,身影就来到了朱玉成和罗灿的面前。
铺天盖地的酒气把朱玉成和罗灿熏得够呛。
“两位小友,不请自来,有何事?”
朱玉成赶紧开口:“周腾将军,是我,朱玉成!”
“世子爷?”
周腾手边的匕首咻地一下收回。
朱玉成知道这时候再装也没
用了,伸手扯下自己的黑色面罩。
看到朱玉成的脸,周腾赶紧跪下,抱拳行礼。
“末将周腾,冒犯世子爷了,请世子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