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一声冷笑,“你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几日前,肃王府的人在那安置营偷偷摸摸的征募将士,具体数目尚不可知,但恐怕不在少数。你们两个养的那群废物,那么多的人深夜离了营,你们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说起这事,李全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为了防备宋民的这一手,李全可没少下功夫,该安插人的地方都派了人。
结果呢,都最后事情还是搞成了这个样子。
只知道肃王招了兵马,可连肃王招了多少人马,又去了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像这种原本在明处的敌人,忽然间藏到了暗处,这种感觉令李全很烦躁。
而这,也是李全打算将阖族上下划分明暗两族的缘由。
宋民此刻不出意外,应该还是在枹罕,就在他们的家门口。
仗打起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原本李全最大的依靠,是枹罕城中的那些匈奴人,可谁能料想得到,凶悍到天下无敌的匈奴骑兵,四千人竟然折在了宋民的九百人手里。
这一张牌,算是打了个稀烂。
逼得他不得不另想法子!
李德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族爷爷息怒,我们……”
李全抬起苍老的右手,打断了李德牧的话,“现在
说什么都有些晚了,打住吧。肃王此次南下的表面目的在于粮食,但这恐怕仅仅是表面上的一点目的,以九百人战胜四千匈奴骑兵,你们有没有深思过这背后的可怖之处?”
李德洪仰抬着头,一脸奇怪的问道:“这不是……就是他的深层目的吗?九百打赢了四千,这也只能活命匈奴人也就是吹的厉害了点嘛,他们的战力纯粹就是夸大其词。”
“你给我闭嘴!”李全青筋暴起,猛地一声怒吼。
李德洪立马噤声,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躲在了一旁。
“废物啊废物!你说我怎么就……怎么就……”李全被气的话都不能说完整了。
本就内心焦躁难宁,李德洪这不过脑子的一番话,直接就给李全这熊熊大火上浇了一盆油。
“族爷爷息怒,保重身体,我们且徐徐图之。”李德牧连忙上前,轻拍着李全的后背,一边安抚着,一边悄悄给李德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滚犊子。
李德洪见机立刻溜了出去,他深觉他不太适合讨论这些事情。
明明挺简单的事儿,怎么到了他们的嘴里,就变得那么复杂了呢。
李德洪表示很不解!
他觉得,任何事情都跟断案没有什么区别,先听一听,了解清楚,然后该放的放,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嘴硬的再给他加几顿毒打,就解决了。
这不就挺简单的嘛。
李德洪走后,李全的气息总算是顺畅了一些,他摆手示意李德牧坐下,然后说道:“我们都太低估肃王了,这就是个老银币!”
“嗯???”李德牧一脸的诧异,老爷子爆粗口了这是?
他被震惊到了。
曾经多么儒雅的族爷爷,如今竟被宋民逼到这个地步,连粗口都出来了。
这……
但李德牧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老老实实的顺着李全的话,说道:“族爷爷,我们确实是低估了肃王,以少胜多的案例古而有之,但肃王那九百人仅有百人左右乃是府中高手,其他人都是从那安置营中挑选出来的新兵。”
“单凭这一点,肃王这城府便可见一斑。此后对待肃王,我们可不得不多几个心眼了。”
对于李德牧这一番分析,李全赞同的揪了揪胡子,然后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决然,“快马传信族内,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守住狄道城。族中养了那么多年的部曲,也该让他们派上点用场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族在朝的那些人,恐怕会受到牵连。”李德牧不无担忧的说道。
这么一做,那就摆明了是和肃王彻底的撕破脸面了。
他们也算是叛出朝廷了。
李全之前
或许还有些纠结和犹豫,但现在他的注意似乎已经彻底的拿定了,眼中只有凶光,“不拼一把,我李氏阖族也是个死字,肃王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南下更深层的意思,恐怕就是想针对我们李氏。”
“我们如今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唯有一战。即刻拟定明暗两族人员名单,派快马传至族中。然后,与那宋民决一死战。”
“他要是死了,我们李氏,就发了。只要我们捂得够严实,谁也不会发现出了问题。”
李德牧想的也算明白,眉头皱起又舒展,如此两下之后,心中也吃了秤砣了。
抬拳见礼,李德牧说道:“明白了,族爷爷,我这便去安排。”
……
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如果想要捂点什么东西,绝对能办到。
李全如此考虑的时候,宋民已经在这么干了。
他完全的采纳了郭二的计策,并责令他全权安排此战,自己则由一把手变成了督军。
郭二将大量的檄文已经送进了狄道城,惑其双眼,迷惑他们的判断。
宋民哭诉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