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你。” 程娇儿听了这话,心里蓦然放软,沿着他的胳膊爬了过来,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抱着他腰身不肯放。 崔奕笑了,温和拍着她的背哄着,“还早,再睡会儿。” 他也累了,枕在大迎枕上闭上了眼。 又是一道雷砸下来,程娇儿彻底醒了。 她看了看墙角的沙漏,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也够了,省得晚上睡不着,她便仰着头去瞥崔奕,崔奕单手拖着脑袋靠在迎枕上,闭着眼眉头紧蹙,似乎还在想什么。 程娇儿想起他这几日累得厉害,苏太傅病重那一晚彻夜无休,还在朝堂上与徐淮给对上了,可知耗费了多少心力。 她便轻手轻脚爬了起来,声音软软道,“侯爷,您睡这里来....” 崔奕倏忽睁开眼,蒙蒙浓浓的视线下,程娇儿玉指往她膝盖上指了指, 崔奕失笑,还真就枕了过去。 程娇儿开始给他按摩,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一圈圈揉捏着。 崔奕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难怪古人常言温香软玉叫人沉沦,最难销美人恩。 他今日总算体会到了,唇角不自禁溢出浅笑,人跟着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里,崔奕许久不曾睡得这样踏实,他醒来,程娇儿反而又睡了。 外头雨已经停了下来,廊下灯光暖融。 她面如瓷肌,乖巧的侧身靠在枕头上睡着,长长的睫毛落在眼下,像是扇子似的,特别娇俏可爱,微微的身子侧身躬着,上好的绸缎料子在细细的腰间滑着,勾勒出那优美的弧度来。 崔奕喉咙不自觉得干痒。 也不知道怎的,以前清心寡欲惯了,不见这样,如今倒还真像是被这娇俏玲珑的身子给吸引了,越发馋。 可这些念头也只不过在他脑海里过了一过,他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贯心硬沉稳,很快便把那些心思给压了下去。 他的小姑娘如今会照顾人了。 崔奕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又注视着半晌,指腹摩挲着她如玉的脸颊,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 但最终还是得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次日,四月初一,崔府长房给嫡长孙办满月酒,这是大老爷和大夫人第一个孙子,自然看得格外重,虽然崔氏兄弟内部是分了家,可外头并不知晓。 大家看着崔奕的面子纷纷入府庆贺。 崔奕去了朝中,并不曾回府,李庆的案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半刻离不得。 德全少不得也得帮着打点,整个崔府唯独清晖园安静如斯。 程娇儿窝在屋子里躲闲,外面喧嚣声声入耳,与她无关。 上午她吐了几回,午膳没用多少,窝着睡了一觉醒来吃了一盘子瓜,倒是舒服不少。 絮儿给她擦着嘴角,却见刘嫂子打廊下进来,站在门口屏风处问道, “姑娘,舅老夫人来了,想见您一面。” 程娇儿愣住,茫然问道,“哪个舅老夫人?” 崔奕不是吩咐不叫任何人打搅她吗? 刘嫂子解释道,“这位舅老夫人是咱们侯爷嫡亲的舅母,先老夫人的亲嫂子。” 程娇儿闻言顿时神色紧张,崔奕的母亲出自前朝皇族兰陵萧氏,是真正的贵胄之后,这位萧老夫人是萧家当家夫人,却突然要见她一个通房丫头,该不会又是来敲打她的吧? 程娇儿小脸浮现不快。 刘嫂子哭笑不得,连忙温声劝道, “姑娘,这个世上若说还有哪位长辈真正能得侯爷敬重,除了老太傅,便是这位舅老夫人,您放心,她老人家断不会为难你的。” 程娇儿就知道这人是非见不可了。 “稍后,我换身衣裳便去。” 好在程娇儿歇了三日,胎像已稳。 她入内换了一件藕粉色压襟海棠花的薄衫,一条淡粉色的长裙,长裙点缀红梅,不娇艳也不显得寡淡,头上别了一套精致的珍珠花钿,形状蜿蜒似梅花,别致典雅,稳重端方。 因着面色还有些蜡黄,便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遮了一些倦色,才扶着絮儿的手往前面走去。 清晖园前边隔着一片西竹林,便是一处花厅,花厅两侧有两间厢房,平日若是有客人休憩便在此处。 崔奕在夏日用此地来待客。 程娇儿打小深受母亲教养,深知面见长辈不得随意张望,到了门口只是扶着絮儿的丫头缓步进去,余光瞥见里面有不少人,她容色宁静正要屈膝行礼,不料上方传来萧氏中气十足的声音, “免礼,来人,赐座!” 程娇儿闻言这才堪堪抬眸看向前方,舅老夫人穿着一件深色对襟绣福字的薄褙子坐在上首,神色很是温和,唇角还挂着笑意。 她旁边还坐着一位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瞧着应该是上了些年纪,不过却是显年轻。 程娇儿不知她是谁,只朝舅老夫人再次屈膝,“老夫人在上,我岂敢失礼!” 萧老夫人这才看到程娇儿那张极其秀美的脸,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暗道这丫头气质很不错,不像是普通门第出身。 “你如今怀着孩子,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