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老太太捏着手骨飒飒作响。 看来,今日是别想把程娇儿给带走了。 她深深吸着气,忽的缓缓笑了起来, “奕儿啊,无论如何,她只是个通房,你正妻未入门之前,有些规矩还是得守。” 崔奕脸色微微一变。 老太太这次来,自然不是毫无准备,她使了个眼色。 一个老嬷嬷打开手中的食盒,将里头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程娇儿惊疑地看着那碗药,不解地看向崔奕。 崔奕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程娇儿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感觉到,崔奕的身子僵硬了。 她有了不妙的预感。 老太太得意地欣赏着他们面上的表情,冷笑着开口道, “奕儿,当初先老夫人,也就是你母亲入门之前,老太爷身边也有丫头伺候,但那些丫头个个都服用了避子汤,这是崔家的规矩,你是崔家的宗子,这个道理该懂。” “今日即便不是我,就是你亲娘在世,也会这么做,你应该能理解吧?” 老太太慢条斯理说完这些,眼中冒着寒光看向程娇儿, 后日就是崔奕的寿辰,她已打算让侄女入府,自然不会让一个通房赶在侄女之前怀上孩子。 “丫头,你只是个通房,得守通房的本份,三夫人入门前,你必须次次服用避子汤,否则就是触犯崔家的家规!” 程娇儿脸色瞬间发白。 原来如此。 这才是老太太的高招。 不仅想借着汤药伤她的身子,还能离间她和崔奕。 她曾听人说,这种药极伤身子,喝多了可能终身不育。 程娇儿浑身僵硬,心在颤抖,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 她是官宦之家出身,祖上历来都是书香世家,从小深受世家闺范教养,却不曾想有朝一日,她要受这等屈辱。 通房这条路,比她想象当中要难很多。 她的心碎了一地。 崔奕眯着眼盯着那黑乎乎的汤药,眼底寒光绽现,寸寸冰凉。 老太太见他动怒,心里越发畅快,故意温声道, “好了,奕儿,别犹豫了,你向来极重规矩,祖宗家法比谁都明白,赶紧让程娇儿喝了吧,不过一个暖床的玩意儿,没必要放在心上,你如今的身份,想要什么人没有,别为了她失了自己的体面。” 好家伙! 德全在一旁听着,都差点要给老太太鼓掌了。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在程娇儿心上扎刀。 杀人不过诛心,还真是狠辣至极! 程娇儿的面色已是白如薄纸,自从入府以来,心不曾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冰冷。 与其让他开口,还不如自己动手,至少心里好受些。 她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碗,忽然一个提气上前,猛地握住了那只碗,药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她捧起碗深深吸着气,闭上眼正要灌下去。 忽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有什么东西撞击上瓷碗,碗应声而碎,黑漆漆的药水悉数洒落在她衣裙上。 屋子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