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的手指一顿,登时抬眼,清润目光变得锐寒起来。
江鹭写字:“凉城?”
孔益:“是。”
他不耐烦:“你若是找不到,我自己来找。”
隔着一张素面屏,孔益忽听到屏风后压低后几分沙哑的声音:“你是说两年前凉城和阿鲁国的战事?孔家五郎当时在离凉城不到十里的宁州守城,对这一战,也有些耳闻吧?你说的是这样的书信?”
屏风后开口的沙哑声音低柔,孔益心乱,起初没有听出异常。待对方清楚说出了战争,孔益一下子警惕——
“你不是姜循!姜循不可能清楚此事!
“你是谁?!”
如此,这一夜的种种疑团,让孔益再无法自欺欺人。孔益刷地拔出腰间宝剑,劈向屏风。
他身后的死士们跟随主人,齐齐拔刀。
屏风被劈作两半时,一道身影从绢面白布后闪出,快如迅雷。
孔益的剑势轻易被人解开,那人一掌劈得孔益后退五步,趔趄跌倒。孔益再次挥动剑,那人石榴裙一抬,一脚踹开,叮咣之下,宝剑飞出数丈。
死士们扑向黑影,黑影拧身。一人对敌数人,他干脆利索,轻而易举间,让地上倒了一片死士。
死士们手掌被震得发麻,胸腔刺痛,半晌起不来,无法保护主人。而孔益抬头,那人俯身,一掌掐住他脖颈,勒得他喘不上气。
孔益目光迷离,呆滞地看着这人——
打扮得千娇百媚,一身女装梨花映水,低垂乌眸潋滟波动。但是此人抬眸,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
再“漂亮”,他有喉结,他是男子!
这男子、这男子……
孔益喘不上气,只模糊觉得,这郎君看着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他刚刚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孔益发抖:“你、你、你是谁?大侠、大侠饶命……”
江鹭端详他。
江鹭俯身,和他轻语:“孔益是吧?你要追杀姜娘子?正好,我也与她有仇,我不拦你,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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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亭火灾后,过了一日。
驿站中除了丢了一匹马,没有发生太多奇怪事情。
稍微奇怪的是,一整日,姜循主仆没有露面,南康王府小世子也没有露面。
这二位是驿站此时最重要的客人,失火之事尚需要这二位谅解。驿卒们便不断寻找借口,想登楼拜访姜循主仆,以及江鹭主仆。
然而,江鹭的那个仆从段枫,打着哈哈,一整日都在装糊涂,阻拦驿卒们。
段枫笑眯眯:“莫急莫急,我们小世子和姜娘子皆是风雅人士,昨夜一见如故,今日总要给他们些时间吧?”
驿卒瞪眼:“什么一见如故?姜娘子可是有夫家的!”
段枫嘿笑一声,冲驿卒眨眨眼,刻意压低声音:“那你是要上去打扰那二位的雅事?你担得起责任?”
贵族圈中,混乱些的男女情事,驿卒们并非全然没听过。
他们犹豫起来,再看段郎君这张斯文正气的脸,半信半疑之下,只好重新下楼:“驿站今日来了些信,我们人手不够,段郎君能否帮忙整理下?”
段枫微笑:“好说。”
段枫伸手做“请”,跟随驿卒们一同下楼。他回头看眼二楼的两间一东一西屋子,稍作唏嘘,忽然,他眼皮一颤,看到江鹭走出姜娘子所住的屋子,挺拔修颀。
段枫看向江鹭。
江鹭也看到了他,朝他走来。
段枫看到小世子白皙的脖颈有些红痕,他不知那是胭脂涂抹的痕迹,只想到了不可言说之隐私。
他笑问:“二郎可是舒爽了?”
江鹭端正秀丽,经历一场酣战,竟依然一身清洁。他好像没听懂段枫在说什么,只快速:“备马,我们要出门。”
段枫愕然。
段枫脱口而出:“不管你的‘循循’了?”
江鹭满心是跟上孔益追杀贵女,他一时间没和段枫交代明白,段枫的话也让他不解。
他停下脚步,偏头看自己的同伴:“谁是循循?”
段枫:“你这么健忘?就是姜娘子啊。”
江鹭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半晌,他“哦”一声,继续:“备马,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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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枫满肚子疑问,跟上江鹭。
驿站外的后院中,此时竟然有十来个死士,昂然坐于马上。坐于最前端的,则是孔益,孔益朝江鹭露出古怪神情。
江鹭拱手端然。
孔益撇过脸,僵硬地回礼。
江鹭正要上马,驿站小吏们气喘吁吁追来:“小世子,你要走了?有件小事——这里多了一封信,小人问遍驿站,没有叫‘江夜白’的人。这可是小世子的信件?”
段枫笑呵呵接过信:“多谢多谢,这正是我们小世子的。”
江鹭,字夜白。
信件由段枫接过,江鹭本不做理会。他牵马欲跨上,却忽然间,想起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江鹭猛地转身,朝向跑来送信的小吏。
小吏被他惊得后退一步。
江鹭:“江夜白,小世子……你只知道我是南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