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鬟哭都哭不出来了,白着一张脸,只剩上牙下牙在打官司,林妈妈再不敢出声,程淑也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但眼下能怎么走?总不能把丫鬟丢下来让他杀吧?这要是留下来了,他还能不挖出事实真相?
到那会儿可就真颜面扫地了!
她僵站了半晌,侧首看了看晏眉,可场下这当口谁还敢说话?晏眉跟晏锦并肩站一起,瑟瑟发抖,仿佛已经预见了回头自己的死法,哪里顾得上她?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余力相顾,也不可能会帮着她说话呀!
晏衡和李南风就由着她发窘。
管卿把剑取来了,是那把圣上御赐的龙泉剑,剑锋一出来,丫鬟就惨叫着瘫地下了,毕竟撒个谎要赔条命上来很不值啊!
她手忙脚乱地大拜了几拜,说道:“世子饶命!事情不是这样的!驰二爷没有对我们姑娘动手动脚,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怎么样?”
晏衡举起剑在白了脸的程淑面前晃了晃。
“他只是把姑娘言语羞辱了一顿!说话是很不客气,但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们姑娘!”
“哦?”晏衡挽了个剑花,一剑戳在身旁树桩上:“既然没碰过,那就是程姑娘撒谎了?”
程淑对着丫鬟咬牙切齿,哭道:“你这刁奴,是我程家的,穿我程家的,居然胳膊肘朝外,竟敢歪曲事实!”
“这种歪曲事实的刁奴,还是杀了算了!”
晏衡将剑拔出来,又举高了。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歪曲事实!”丫鬟又扯开嗓子喊起来,“奴婢句句都是实话!每次都是姑娘自己主动找的驰二爷!
“驰二爷让姑娘来接近世子是事实,姑娘看到世子与南风姑娘情份甚好,就去寻驰二爷理论,驰二爷毫不客气……”
“情份甚好?”
李南风听到这里愕然地看向晏衡,就他们俩?有这回事吗?
晏衡瞅了眼她:“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又示意丫鬟:“你往下说。”
李南风只觉得这跟错了主子的丫鬟果然眼瞎。
程淑脸都气青了,这当口还有工夫唠磕,这俩合着是在把她当猴耍?!事情的重点不应该是晏驰欺侮了她吗?就算是言语欺侮不也是欺侮吗?
她哭道:“世子也听到了,驰二爷的确曾对我无礼!那你们晏家给我个说法是不是也是应该?
“我今日是来作客的,被你们欺负到这份上,我也不敢说什么了,眉姑娘,请你即刻安排车辆让我们走!”
程淑本想着自己给个台阶就下了,没想到晏衡抬剑拦住她去路:“晏驰有没有言语轻侮你我不知道,你的丫鬟红口白牙诬蔑晏驰对你动手动脚,倒是在场你我双方都亲耳听见了。
“你要走可以,但得先劳驾把诬蔑晏驰对你动手动脚的事说清楚,你受了委屈要投湖,我们驰二爷受的这冤屈可比你大得多了,若回头也投了湖上了吊,我倒要问问你们程家担不担待得起!”
树干后的晏驰顿时冲他瞪来一眼。
晏衡陡然放出威仪,这帮人哪里还有人敢造次?
程淑早已经冒出汗来了,林妈妈行事老辣,此刻也全无斡旋之力,一众人屏着息不能言语。
“世子恕罪!”林妈妈忽然跪下来磕起头,“我们姑娘其实是一时气昏了头,才做出这荒唐事来,还请世子看在姑娘家名声要紧的份上宽恕则个!”
晏衡沉脸:“我们眉姑娘好心好意请她过来游玩,结果闹成这样,她自己说在我这儿受了委屈,还要我给她交代,你还有脸跟拿姑娘家名声说事?
“她又投湖又不肯换衣,还不就是不想要这个名声了吗?她既要冲着我靖王府来,我作为靖王府世子,又凭什么宽恕她?!”
林妈妈微愣,又连磕了几个头道:“姑娘瞎说,她不是投湖,分明是失足落水!是姑娘自己不当心!……也是奴婢们侍候不力!是奴婢们的失误!——姑娘!”
林妈妈边说边回头冲程淑打眼色。
程淑看着面前冷硬如钢的晏衡,猛地咽起了唾液,她今日被晏驰那般愚弄羞辱,如今竟又在晏衡李南风面前再经受了一次,哪里还有什么意志可言?
这时候林妈妈已经在给她递台阶了,她不就坡下驴还能怎么样呢?
她双手颤抖,俯身赔礼道:“妈妈说的对……我是失足落水,方才不懂事,使性子犯了错,惊扰到世子,还请世子恕罪。”
晏衡睨着她,冷哂道:“分明就是投水栽赃,非说成是失足落水,家兄与靖王府在你眼里成了什么?我又凭什么接受你们粉饰太平?
“——管卿去备车,我们回城,回去后直奔程府,我要亲自寻程大人说清楚,也免得日后再生波折。”
“世子!”
程淑这回是当真慌了,“还请世子高抬贵手!”
晏衡冷笑:“你自行投水反过来栽赃家兄,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心知肚明!
“先前我与李姑娘问及因由你还振振有辞,直以为我们靖王府的人能任由你耍于股掌之上,唆使下人来糊弄我,丫鬟从实招了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