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国公夫人到了前厅,许程两位已在座。
许夫人笑问:“我们是直去戏园子,还是先去太师府接上郡主?”
宋国公夫人笑微微道:“郡主今儿有事不能来,我们自行去,改日再请她。”
许夫人与程大太太当下相视一眼,随后笑着应下来,重新上了马车。
世子夫人裴氏目送她们离去,转身回到后宅,门下站了站就去了女儿姚韵之房里。
姚韵之正在做女红,看到母亲进来,便站了起来:“祖母可是请郡主看戏去了?”
说完不等回话,自行先把针线放下来,撅嘴道:“瑜姐儿就好了,祖母对她这么上心,活似我这个亲孙女是假的一般。合着平日我这些功夫都是白费劲了!”
裴氏数落道:“瑜姐儿女红好,读过书,又能体察老人家心思,自然是该许个好人家。”
说完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女儿,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出门回了自己房。
巧的是丈夫姚刚好回来了。见她面色不豫便也随口问了两句。
她便把婆婆请李夫人看戏,结果令姚韵之吃味的缘故说出来,又道:“也不怪韵姐儿有气,咱们母亲这心也确实偏了些。
“无论如何瑜姐儿姓何,不是咱们家的姑娘,韵姐儿才是正经的长房长女,母亲自己都说李世子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亲事了,怎么就不想着亲孙女,反把这好事给了瑜姐儿呢?”
姚顿了一下,然后道:“那瑜姐儿本来就比咱们韵姐儿要强啊,模样好,性情好,人又聪明,姑娘们都跟着母亲学着持家,总是她做的最好。
“人家那些世家就喜欢这样的姑娘,大气,能撑事儿,走出去还体面。
“咱们韵姐儿虽然也好,但心眼儿太小,李家这样的人家不合适她。说白了,世家大少奶奶这样的活儿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我不觉得母亲这安排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人家李家能不能看上咱们这些武将府里出来的姑娘还不好说呢,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裴氏不悦:“你倒是想得开。咱们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堂堂国公府的长孙女,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将就的。
“放眼京师,能与咱们家门当户对的也不过那么几户,这李家又还更胜一筹,你出去问问,谁不想跟他们家结亲?”
姚笑起来:“说来说去,你还是只看中人家的身世。我反正觉得李家不成。
“你要是为韵姐儿好,给她找个禀性靠谱的人家就得了,别冲着什么家世去。俩人一起努力持家,指不定还能把她那点心思给磨平了,闯出片他们自己的前程来。
“硬塞去李家,只怕将来还不少麻烦,两家和气都要给伤了。”
裴氏不敢苟同。
……
宋国公夫人前脚到了戏园子,后脚李南风跟李舒也过来了。
他们坐的包间就在宋国公夫人隔壁,不开门出去是撞不到的。
但是因为门外长廊比较窄,为了防止陡然开门撞到人,因此门上有小窗,可以透视外面。
李南风一进房就凑到窗下向外张望,李舒很不惯她这样:“你坐下来,一个姑娘家,鬼鬼祟祟地像什么样子?”
李南风呵呵笑着坐下,吃了颗卤花生,脸又朝向门口。
今日跟许夫人同来的是程家大太太,程家老太爷老太都还在,嫡庶共出四房。
长房本是庶子,老太爷原配还在的时候无出,抬了个姨娘生下他,后来留子去母,养在原配名下,便也算是嫡出了。余则二三四房都是填房所生。
“吱呀”
刚剥到第三颗花生,隔壁门就开了。
李南风又嗖地一下来到房门口,小心地往外看。只见先出来个妇人,是许夫人,再出来一个,是程大太太。
两人出到门口便敛去了笑容,相携着往庑廊尽头走去了。
李南风忽然倒回来把专心看《三打白骨精》的李舒拽起:“走,我们去如个厕!”
李舒还是懵的:“我不用去”
“必须去!”
李舒:“……”
……
廊子尽头就是给太太小姐们补妆净手之处。
许夫人与程大太太到了里头,慢慢地抿发理衣衫,直到里头的人都走尽了才说道:“真是对不住,谁知道今儿郡主竟没来?”
程大太太道:“这哪能怪您呢?本就是我托您的事情。再说郡主来不来,也不是您能左右。反倒是我不好意思,您看您家里如今也……”
这话言之未尽,许夫人听着便叹起气来:“你说的是,我家里如今也是一团糟。好好一门亲事,本想着沈家名声在外,祖上先贤辈出,不管怎么说家风教养定然是一等一的,不想成亲当日闹出这种传闻。
“说起来都怪我,当初怎么就这么轻率结下这门亲了呢?
“如今想想,若是个好的,怎么当初他们家竟未把女儿许给沈侧妃的公子?”
程大太太听着她抱怨,亦道:“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呢,不急着这么想,先看看沈家那边怎么说。”
许夫人把手洗了,忽又惋叹:“说到儿女婚事,我看你们家几位姑娘倒是要一表人才。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