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一张,一星期一张,算了,还是一天一张好了,”唐远接连改口,他暴露出内心的烦躁,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我不寄,就找箱子放进去,等我毕业那天,我就带着那些明信片站学校门口,等你过来接我。”
裴闻靳顺了顺他的刘海,“好。”
唐远指指男人的心口位置,“把它养起来,别折腾它。”
“我折不折腾它,看你。”
唐远漂亮的眼睛一眯,“威胁我咯?”
裴闻靳挑眉,“嗯。”
“行吧,”唐远耸耸肩,“我接受你的威胁。”
裴闻靳没把手离开,而是往下移动,托起少年的脸,一寸寸描摹。
唐远偏开头,平复了下情绪再把头偏回来,认真的说,“我初中跟高中都没留什么回忆,匆匆就过了,所以三年其实不长,我认真读书,你认真工作,时间过得绝对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裴闻靳,“嗯。”
唐远拉下男人的手,挠着他掌心里的薄茧,“你还会留在我家身边吧?”
“只要你爸不开除我。”
“不会,他为了你这个左膀右臂,都妥协成那样了,要是开除你,那对他来说,之前的妥协就等于白费了。”唐远抿嘴,“你继续跟着我爸,我就不担心。”
裴闻靳看着少年的眼角渐渐泛红,他微仰头,眼帘阖了阖。
唐远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叹了一口气,小声说,“要检票了。”
裴闻靳按住了他的肩膀。
唐远把手捏成拳头,左手尾指上的戒指有点硌,“要是有人问你尾戒,你就说是你对象买的。”
裴闻靳按着他肩膀的手用力,指尖发白,“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俩人都没有动,不舍得说再见。
人生的路很漫长。
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只能陪着走上一段,后面就散了,能一路同行的,真的要看缘分。
唐远把铁钳一样按在他肩头的手掰下来,走了两步折回去,在男人耳边说,“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裴闻靳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跑没影了。
他转着尾指上的戒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薄唇缓缓勾起,眼角眉梢全是柔情。
半个多小时后,裴闻靳回到医院,他听到病房里有谈话声,就在门外顿住了,脚步一转,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面,两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母在给老伴按捏腿上的肌||肉,干活的手,劲儿大,她按照医生说的来,嘴上没停,唠唠叨叨的,“我都跟老二老了,稻子花生芝麻棉花都随他们要去,还有那八分地的小麦,不收也荒了,只要给咱留点吃的就行。”
“你别想有的没的,身体最要紧,有闻靳在,别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裴父看着天花板,“他人呢?”
裴母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她叹气,“那孩子今天走。”
裴父说,“都是命。”
“是命。”裴母哎了声,“人斗不过天,看着吧,看老天爷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听说国外比国内要开放很多,也不,也不排挤同性恋,那孩子又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会玩的年纪,依我看,真说不准。”
裴父却没露出丝毫安心的表情。
那孩子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儿子是个特别执着的人。
一旦有了目标,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弃,怎么都不放弃。
“那孩子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还是独生子。”裴母给再给老伴一个定心丸,“家里就他一个,肯定是要传宗接代的,不管再怎么由着他胡来,最后都得走到那一步。”
裴父这才缓了脸色。
门外的裴闻靳喉头攒动,烟瘾犯了,他摸了摸口袋,摸了个空,欲要推门进去,听到里头又有话声,推门的手就收了回去。
“那孩子在国外,离得远,小唯跟闻靳一个城市,就是那个近水楼台什么……”
“先得月,不会就不要说。”
“我会,怎么不会了,就是一时没想起来,你别打岔,我看小唯跟闻靳在一起的可能性小不了,她有学问,相貌又好,最重要的是喜欢闻靳,而且喜欢很多年了。”
“你看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老天爷。”
“可惜了,闻靳以前都没谈过对象,这是第一次,怎么就……哎……”
裴闻靳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上面是少年的照片,说什么要低调,就特地拍了个小半张脸,另外大半张都在白色被子里。
他伸手在少年小半张脸上摸了摸,用两分钟时间将所有情感都深藏进了心底,等着三年后重见天日.
唐远回家就蒙头大睡。
唐寅接到电话回来,把儿子从床上拎到地上,冷不丁看到他胳膊腿上的印子,浑身一震,那表情极为恐怖,像是要杀人。
唐远趁机爬回了床上。
床被大力踹了一下,被窝里的唐远头晕目眩,不等他有反应,就再次被拎了出来。
唐寅将儿子往地毯上一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呼哧呼哧喘气。
地毯很软,要搁平时,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