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嫁东宫 椒盐小甜饼 1710 字 11个月前

第7章

日影偏照,白马寺里来了两位新客。

江萤带着她的贴身侍女连翘,临时住进寺后依着竹林的禅房。

寺内香火鼎盛,常有贵客留住。

因此江萤的到来也并未惊起多少波澜。

而送她前来的王公公,在嘱咐过她每日要焚香祝祷,斋戒沐浴后,便也再未来过。

山中无寒暑,晃眼间便是整整五日过去。

今日落雨,山道难行,来白马寺的香客寥寥。

连观音殿内都无人踏足。

江萤祈福过后,便捧着签筒重新跪到观音像前。

这也是她这几日来的习惯,每日祈福后都到观音像前求一支签。

许是运势不佳的缘故。

求来的签不是下下便是中平,连一支上签也未曾见过。

签筒摇动,竹签交撞。

观音殿原本微阖着的殿门自她的身后敞开。

雨中微弱天光照入殿来,在蒲团前映出镜面似的光晕。

跪在她身边的连翘回头看见来人,急忙伸手来带她的衣袖:“姑娘,是太子殿下。”

话音落,江萤急忙停住摇签的动作,自蒲团上站起身来。

手里的签筒微偏,本就快到竹筒边缘的几根签子随之噼啪落在地上。

江萤也没敢去捡,只是忐忑地带着连翘向他福身行礼:“殿下。”

春雨濛濛,天光晦淡。

容隐行至她的面前,淡淡垂落眼帘。

许是前来祈福的缘故,江萤的衣裳较往日里素净许多。

衬得那张瓷白的小脸愈发明净剔透,羊脂软玉似的色泽。

那些原本微微沉淀的记忆也随着她的出现而重新卷起,鲜艳滚烫得似要沸腾而出。

容隐抬指摁上眉心,将那些纠缠他的记忆驱离。

“卜吉已毕。”

随着连翘躬身退到殿外,容隐终是启唇,嗓音清冽而平静:“礼部正在拟定婚期。”

他道:“皇室入夏不婚。你可有属意之日?”

江萤羽睫微低,略微有些踌躇。

入夏不婚。

那婚期不是定在立夏前,便是要等到立秋后。

前者有些太急,她还未做好准备。

而后者太久,容易在途中出不知名的纰漏。

她犹豫着轻声:“臣女没有特别属意的日子。殿下代臣女择选便好。”

容隐微顿,再度问她:“你回府后,可诊过脉?”

“没有。”江萤摇头,微带懵然:“这与婚期有……”

话未说完,她语声倏然顿住。

原本白皙的双颊蓦地滚烫。

她觉得,她似乎听懂太子话里的深意。

她慌乱地想要伸手去碰小腹,但又很快忍住这个荒诞的想法,仅是赧然轻声:“臣女还未诊过脉……”

话音未落,她的两靥愈发滚烫。

她的母亲早逝,继母柳氏也从未教过她这样的事。

东宫里的事发生后,她只顾着让连翘烧掉被弄脏的衣物,却完全没想到还要做什么其余的事。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拖得太久。

即便是再好的避子汤也无用了。

她滚烫着脸道:“等祈福结束后,臣女会去寻郎中把脉。”

容隐轻阖了阖眼。

等那时,便已经迟了。

婚期今日便要定下。

他沉默稍顷,终是启唇:“孤略通医理。”

话音落,面前的少女愈发窘迫。

她红唇微启,似想要拒绝。但话到齿间又被咽下。

她似挣扎良久,最终还是害怕占了上风。

最后的犹豫后,她终是放下签筒,将随身的绣帕取出,垫在菩萨面前的供桌上。

“有劳殿下……”

她的语声很低,轻轻伸手撩开衣袖。

绣着花鸟纹的白绸褪去,少女凝脂似的皓腕赤露在空气中。

白得耀目。

容隐抬起的长指微顿。

他微阖了阖眼,重新稳住心绪,将指尖轻落在她的腕脉。

他自殿外而来,指间依旧带着雨中的寒意。

触及江萤肌肤的时候,让她本能地微微一颤。

“别动。”

容隐的语声很低。

他似极少与女子这般亲密,素来冷静的神情有霎时的凝停,但语调很快平静如初:“很快便好。”

江萤低低应了声,微带窘迫地静立着。

春雨濛濛,水烟氲氲。

观音殿内静谧得似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江萤的指尖微蜷,又不敢妄动,稍顷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他侧面的轮廓极好。

唇色浅淡,恰到好处的薄,眉骨与鼻梁生得很高,更显得那双凤眼深邃而淡漠。

此刻两道鸦羽般的长睫微垂着,将他原本的寒冷之感略微柔化,令他不似往日那般清绝疏离。

反倒更如霜雪初融时开凿出的寒玉。

即便再是冰冷,依旧透着玉质本身的润泽与纹理。

似静水沉璧,无瑕温润。

正当江萤有片刻的离神时,殿外骤然传来宦官的通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