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杏眸微亮:“临渊,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信手将剩下的鱼食都抛进小池塘里,又连声问他:“对了,这五日里你都做什么去了?是去买话本子了吗?”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双颊微红:“上回的话本子,我还有几本没看完呢。”
临渊步入亭中,行至她身畔:“臣顺道去拿了那张打好的红宝石面具。”
李羡鱼愈发好奇:“顺道去拿?你还买了什么别的东西吗?”
临渊并不正面作答,只是对她低声道:“公主伸手过来。”
李羡鱼便将装鱼食的小碗放下,依言探手过去。
临渊垂眼,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光洁的手背。将一道色泽艳丽的手串戴在她的腕上。
李羡鱼羽睫轻眨。
“临渊,你送我手串呀?”
她嫣然而笑,轻轻收回手来,满怀期许地看去。
远看的时候,她见到手串色泽艳丽,以为是红宝石材质。
近看,才发现是红珊瑚雕成的手串。
红珊瑚的原料粗糙,而这串珠子每一枚都打磨得圆润光洁,中间那枚还雕刻出一朵木芙蓉花的模样,玲珑可爱。
李羡鱼左右看了一圈,愈看愈觉得喜欢,唇畔也绽出两个梨涡来:“临渊,你是从哪里买的呀?我上次去宫外的时候,便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串。”
临渊看向她。
李羡鱼立在紧挨着小池塘的八角亭里,两靥浅红,明净的杏花眸里染着池光秋色,比之世上最好的红珊瑚更鲜妍动人。
他视线微顿,稍顷淡垂下羽睫,掩住眸底的情绪。
“臣自己雕的。”
他道:“补给公主的生辰礼。”
李羡鱼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
她轻愣了愣,继而殷红的唇瓣往上抬起,杏眸里满是明亮的笑意:“临渊,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亲手做的手串。”
她弯眸:“而且还这么好看。”
比当初那个小宫娥绣的荷包都要好看上许多。
她想,她一定要和月见竹瓷她们炫耀,和路过的小宫娥都炫耀。
让她们都羡慕她。
临渊像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夸赞。
他略微侧过脸去,错开李羡鱼的视线,语声却比素日里温柔了些:“公主喜欢便好。”
李羡鱼点头,轻轻弯眉:“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她说着,便从袖袋里取出两个编好的平安结来,递给临渊一个。
她道:“这是平安结,我们一人一个。”
希望真的能够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的,不会再因什么事而受伤。
临渊接过。
像是想起上回宫外的事。
他收回长指,轻握上怀中的两张红宝石面具:“公主还是想去明月夜么?”
李羡鱼点头,却很快又道:“可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将宫装的袖口略微往上抬起,好露出那串漂亮的红珊瑚手串来,眼眸格外明亮,像是终于从没有小宫娥送她荷包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道:“我要去找月见竹瓷她们炫耀。”
她的语调格外认真,仿佛对她而言,今日里,真的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
临渊垂眼,稍顷终是失笑。
他没有阻拦。
只是将身形隐于暗处,跟随着李羡鱼。
他看着李羡鱼一路从寝殿走到东偏殿,又从东偏殿走到西偏殿。
素日里多话的小公主,今日的话也格外的多。
每见到一名宫人,便要将人唤住,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那样,意兴盎然地炫耀一番,并对此乐此不疲。
直至天色冥冥,华灯初上。
披香殿总算是人人知道,公主收到了一串亲手雕的红珊瑚手串这桩事。李羡鱼才终于作罢。
她坐在游廊的坐楣上,伸手揉着自己走得有些酸软的小腿,期待地问他:“临渊,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启程去明月夜了?”
临渊俯身,替她将垂落的披帛挽起。
他问:“公主如今还能走得动路吗?”
李羡鱼点头:“能的。”
临渊复又问:“公主可还能再走回自己的寝殿中去?”
李羡鱼不服气:“我当然能的。”
她说着,便证明似地,想撑着坐楣上的木栏站起身来。
可是足尖方一落地,酸麻的感觉随之而来。
李羡鱼不防,小腿一软,便要往游廊上坐倒。
临渊立时垂手,轻握住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扶起,放在方才的坐楣上。
庭院上明亮的月色照进游廊。
临渊在她跟前俯身,伸手环过她的膝弯:“臣送公主回去。”
李羡鱼双颊微红。
想摇头,却又想起她刚刚才那样得意地炫耀过。
如今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找宫人们将她给抬回寝殿里去。
于是便绯红着脸,轻点了点头。
临渊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的方向飞掠过去。
夜风迅疾,拂面生寒。
李羡鱼觉出凉意,本能地往他的怀中躲了躲,戴着红珊瑚手串的素手无处安放,最后还是迟疑着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