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许我听得入神,便不觉得疼了。”
她还是,有些想知道临渊以前的事的。
虽然,听他说了几回,总是那样怕人。
但她想,应当也是有什么值得怀念的,美好的回忆。
可她不知道,少年仅有半年的记忆。
于是,临渊沉默了稍顷,便唯有挑出几件明月夜中的事讲给她听。
他尽量选了些不那么血腥的。
但李羡鱼还是听得脸色发白。
听到最后,她直直地坐在那,像是脊背都僵住了。但总算是乖乖坐在那,不再往后躲,一双杏花眸里虽仍是水雾朦胧,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再喊疼。
临渊很快将药油上完,他替李羡鱼放下裙裾,略忖了忖,问道:“公主不觉得疼了?”
李羡鱼回过神来。
她看向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好半晌终于小声道:“还是疼的。”
“但是我怕我喊疼,你也拧断我的脖子。”
临渊的指尖微顿,继而,他将药油放好,淡声道:“不会。”
李羡鱼的面上这才回了些血色。
她略想了想,伸手轻攥住想要起身的少年袖口,轻声问他。
“临渊,你以前杀一个人,他们给你多少银子?”
临渊半侧过身来,夜色里,眸光淡淡:“公主缺银子了?”
李羡鱼想起羌无说的三千两银子来,下意识地想要点头,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摇头:“我不缺银子。我只是想着,若是你杀人是为了银子的话——”
她忖了忖,略微坐直了些身子,十分认真地与他商量:“我可以给你涨月钱的。”
她的语声这样诚恳。
以致于临渊也抬起淡垂的羽睫看向她。
他道:“不为银子。”
李羡鱼轻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临渊答:“因为有人想看,所以不得不去做。”即便没有他,也有旁人。
他想,李羡鱼应当不会理解。
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里的两类人,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只是因她的一时兴起,而短暂地产生交集。
也仅此而已。
于是,他淡淡垂眼。
“公主早些安寝。”
他转身,走出李羡鱼的红帐,将要回到梁上的时候,听见李羡鱼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临渊。”
临渊短暂地回过身去。
夜风穿帘入室,走过低垂的红帐。
隔着一层飘拂朦胧的朱红纱幔,他看见李羡鱼从床榻上半坐起身来望向他。
眉眼弯弯,笑意融融。
“谢谢你呀。”
她柔声:“谢谢你送我回来,还给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