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顶,天极广场。
安知素穿着单衣,背着罪枷,于囚龙柱上被捆缚着,沉默不语。
“绛霄,你可知错?”长眉仙人冷冷问道。
“绛霄不知。”安知素冷澹回答。
“昔日你与师祖我曾经约定,若那清衡真人抛下你不顾,你便要断绝这份情念。”长眉仙人恼怒说道,“如今他因心疑你被问罪,惊惧难安,却未曾来我这里为你求情,而是选择仓皇逃离蜀山。”
“路遇同门弟子询问,竟疑而偷袭杀之。可见这清衡真人心里,无论是宗门,还是你这个师姐,都不如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这样的负心之人,你还念着他作什么?”
说到这里,长眉仙人也气得差点揪掉胡子。
那清衡……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居然抛下师姐,叛离蜀山,还擅杀同门,无论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但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安知素始终不肯承认现实,坚持其中定有什么蹊跷,要长眉仙人把清衡找来问话。
他都叛逃蜀山了,我去哪里找他过来问话?你还指望他会来救你,愚不可及!
“你是二品金丹!若无此份情念挂碍,未来道途定然不可限量。”长眉仙人继续劝道,“昔日你父亲虽有剑道天赋,但却声名不显。一朝入我门下,霎时如龙在天,任何门派里的灵丹妙药、剑法典籍,对他都是予取予求!”
“只要你和那贼子断绝关系,再叫我一声师祖,你今后便是仙人的亲传弟子,岂不比守着那负心薄情之贼来得强!”
安知素嘴唇嗫嚅片刻,闭上眼睛:
“谢仙人厚爱,只是……”
“若能轻易放下这段情念,我……便也就不是我了。”
“痴儿!”长眉仙人本就性急如火,听到她这句固执的话,更是直接气得半死,恨不得马上将那清衡找出来,三刀六洞,剁成肉泥。
堂堂的二品金丹剑仙,何等前途无量,只因一颗芳心所托非人,如今便是对方叛逃宗门的现实都不愿接受,这问情流……着实害人不浅!
另一边,蜀山青螺峰,山腹密室之中。
借助幻术潜入进来,凌云破来到苏渐闭关的石壁面前,于蒲团上重重跪下,叩首道:
“师父!师姐已被抓走,徒儿又被栽赃陷害,如今青螺峰道统危在旦夕,恳请师父出关!”
周围一片安静。
凌云破再次叩首,做声泪俱下状:
“师姐并未擅杀同门,却被刑律堂违规囚禁,实际上却是以她修问情流为由,要强行逼她改宗!”
“弟子被那地狱道的内奸嫁祸,不得不背上叛逃罪名。那内奸位高权重,弟子走投无路。若师父不能出关来救,弟子便同师姐一起共赴黄泉,死无葬身之地矣!”
周围仍然没有反应。
如何隔着厚厚的石壁,去唤醒一个正在闭死关的人呢?
凌云破也不晓得要如何做,只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苏渐身上。
既然苏渐仍然没有苏醒,那这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断绝,剩下来的……便只有一条路了。
凌云破对着石壁枯坐良久,沉默起身。
“我去救师姐了。”他丢下一句话道,“师父便在里头……多保重罢。”
说完,他便朝外头扬长而去。
离开青螺峰的密室,凌云破御剑而起,朝着峨眉金顶的方向飞去。
他将全身真元灌注其中,越飞越快,到最后直接人剑合一,如流星般射向天极广场。
来到峨眉上空,他便看见安知素被捆缚在囚龙柱上,长眉仙人在旁边冷言呵斥,仿佛是在辱骂于她。
周围无数峰主、长老,站在天极广场的外圈围观,各自神情肃穆,沉默不语,只是互相交换目光。
虽然大家都觉得以安知素二品金丹的位阶,长眉仙人肯定舍不得杀她。但如今她死活不愿松口,大庭广众之下竟完全不给仙人面子,到时候将长眉仙人彻底惹恼,肯定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凌云破哪里晓得那么多,看见自家师姐被当众囚枷,顿时气得怒发冲冠。
她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羞辱对待?这蜀山……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正要俯冲下去劫救师姐,忽然只觉得周身一凝,丹田真元便完全不受控制了。
冥华长老出现在他身后,笑着和长眉仙人说道:
“仙人,这叛贼已束手就擒!”
说着,又连点凌云破周身几处大穴,以秘法将其经脉彻底封住。
凌云破并未挣扎(毕竟真打起来也打不过,现场那么多元婴长老呢),只是朝长眉仙人怒目而视。
“来的正好!”长眉仙人伸手一招,便将凌云破抓到手里,喝问道,“贼子!你是如何杀害同门,叛离宗门的,便在这里如实交代!”
“我未曾杀害同门,也未曾叛离宗门!”凌云破怒目喝道。
“那司马长烟是如何死的?”长眉仙人冷笑起来。
“乃是冥华长老所杀!”凌云破再次喊道。
“荒谬。”冥华长老不屑地道,“当时我根本不在现场,有人为证。且你行凶之时,被冷泉长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