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再到昏迷几秒,几分钟,几天,全身僵麻,嗜睡,腺体腐化烂掉,后期癫疯乱咬人如同畜生,直至昏迷后醒来,脱离第二性别中的任意一种变成第四性别,一只人形的宠物猫。
陈砜应该是看到梁白玉多次咳血,才认定他生病了,却又觉得各种违和,理不清他的病因,还不敢逼问。
梁白玉咳血不是什么肺结核类病,只是因为他吃的药不能完全阻止自己失去身为人的特征,压不住体内发酵的因子,要是他缩减了药量,所有症状还会来得更猛更快。
该来的都会来。
除非在那之前死去。
副队的两条腿都有旧伤,他换了个姿势把身体的重量调到另一条腿上:“我们一致断定,417长期蛰伏不择手段的偷药逃走是有心愿未了,不是为了活下去,他会在药吃完前完成心愿并自我了断,绝不会让自己走向被编排好的结局。”所以他才会一来就问对方葬在哪。
“没料到他做了别的选择。”副队发出一声略带主观意味的感慨,梁白玉的经历,令他记起了不少身边的人和事,虽然不同,但又有相同之处。
都苦都难,有的死了,有的放弃了,有的还在坚持。
发财趴在床底下,爪子搭在没沾灰的皮鞋上面,小眼睛瞅瞅悲伤的主人,嗷呜了声,凑过去蹭了蹭,又趴回去,安安静静的陪着。
陈砜捧着梁白玉瘦陷的脸颊,掌心贴着他低温的皮肤一寸寸抚|摸。
你不想让药吃完了变成另一个样子的自己活下去,所以原本打算在药快吃完的时候就走,后来被我绊住了。
但你是真的不喜欢那个自己。
于是你就改变调整药量吃得这么慢,一粒药分好几天吃,尽量拖延时间让那天晚点到来。
陈砜微阖赤红的眼,自言自语:“我想的是,他药吃完了就活不成了。”
副队一愣,接着就又听见一句,“他就不怕我等不到他醒,先跟他一起走。”
门口静了许久,才想起副队作为战友的安慰,同时也是一个外人的看法。
“也许在他看来,让你见到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的他,还要守着过下去,那样对你太残忍。”副队砸吧砸吧嘴皮子,“可他又觉得自己的过往难以启齿,他想努力把它们摊开来给你看,从头到尾的说给你听,却做不到。”
“干脆就把你们的结局交给命运。”
副队说完就转身走了,屋里流出来的空气都似千斤重,吸进肺腑难受得紧,他一个零感情经验的老光棍,再多的也说不出来了。
已经走到院子里了,他又原路返回,把屋门轻轻带上。
夏天的风吹进屋里,窗户边的布帘掀起来往床上飘,带起懒洋洋的弧度。
陈砜将布帘从梁白玉胳膊上拨开,现在命运做了选择。要他们活下去,继续往前走。
“你什么都不说,只做,你一个人承受折磨,也不告诉我你有多痛有多怕,就对我笑,永远都把笑脸对着我……”陈砜捧着梁白玉的脸,亲他没有血色的唇。
“我不怪你瞒我,你难受我知道……你不解脱都是为了我……你还总骂发财傻,骂我傻,你自己才最傻……”
“心肝。”alha语无伦次的埋怨着,低喃着,哽咽着拥紧beta,失声痛哭。
快点醒过来吧。
只要是你,不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带你去看映山红,给你摘你小时候种的桃树长的毛桃……陪你走完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