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海上漂了七八天,他们才驶入了近海,被一艘路过的商船发现,从而将他们救了起来送到了广州。 刘子岳听完后,气得直拍桌子:“此事不赖你,这是意外,谁能预料得到。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后,再说别的,我去找黎大人!” 说罢,起身直接去府衙。 黎丞消息很灵通,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刘记商行的船只遇到了海盗的事。 他见了刘子岳后表示:“七公子,贵商行的遭遇黎某都听说了,这些海盗实在是太猖獗了,无法无天。黎某这就上奏折给朝廷。” 刘子岳讥诮地笑了:“黎大人上了好几封折子了吧,朝廷怎么说?” 提起这个,黎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朝廷说了,等过阵子会派兵铲除海盗。” “过阵子是什么时候?”刘子岳又问。 黎丞苦笑:“七公子若是很着急,不若上书一封朝廷,兴许朝廷能……早点派兵,也算是造福广州百姓和商旅了。” 刘子岳嘲讽地看着他:“我还没那么大面子。” 海盗只是在海上作乱而已,又影响不了朝廷,影响不了大景的江山,朝廷急什么? 黎丞讪讪地笑了,劝道:“七公子,黎某知道公子着急,但此事急不得,急也无用。这些海盗在海上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无踪,府衙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提醒过往商旅注意防范海盗,七公子不若回去等候消息吧。若是朝廷派兵清剿了海盗,挖出了他们的老巢,寻得了七公子的这批物资,府衙定如是奉还。” 刘子岳眉头蹙得紧紧的:“黎大人的意思是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干等了?” 黎丞无奈:“七公子见谅,朝廷没有派兵,黎某也是没办法啊。” 这话虽不中听,但也是事实,黎丞确实没什么法子。 但就要任凭这些海盗这么猖狂吗? 他那一船的货怎么也要值个一二十万两银子,还有死在海盗手里的几十条人命,就这么算了吗? 而且今天不管他们,听之任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商船遇害。 刘子岳心情沉重地回了府衙,派人出去搜集遇害船只的消息,试图从这其中找出一些关联。 海盗究竟是随机作案,还是有选择有预谋的袭击某些船只呢? 从去年底到今年中旬,大半年的时间,总共有十几艘船遭遇海盗的抢劫,这些船只之间并没有任何相关联的信息,看起来更像是海盗随即作案。 不过被抢劫的船只规模都比较大,装载的货物也很多。 从这些信息,也没法推测出海盗的资料,更别提在茫茫大海中找出他们了。 刘子岳有些头痛。 城里的商人们也是惶恐不安,互相打探消息,有的甚至决定改走陆路了。但货物从陆路运输到北方,成本很高,所耗费的时间也要更多,而且现在江南还在打仗,山贼土匪也不少,搞不好也会遇到打劫的。 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所以城中的商人们齐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池正业代表刘记商行去了,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只有一个办法,抱团出行,三五条船不够那就十来条船一起出发,多配些功夫比较好的护卫,这样一来,在海上若是遇到小股的海盗也不敢抢他们。要是不走运,遇到了大批量的海盗,大家守望相助,也有一拼之力。 只是这也只能是个暂时的法子,毕竟大家的行程、货物、路线都不一样,未必能凑齐这么多船。 回来后,池正业将此事告诉了刘子岳:“公子,这只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长期肯定不行,咱们的白糖、棉布、食盐量都很大,都需要从广州运出,如果风险太大,势必会影响到咱们的买卖。” 即便他们自己不出船了,可那些商人要将这些东西运出去也是要走海路的。若海上运输的风险太大,势必会有一批人打退堂鼓,尤其是食盐。 北边和西南、西北都有不少盐场,商人也不一定非要来南越拿盐。其他盐场,哪怕食盐不够,排队就是,顶多也就多等一段时间,总比遇到海盗强。 刘子岳也深知这点,他说:“还是得想办法清剿了这批海盗才行。” 池正业点头:“没错,这些海盗残暴狠毒,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杀光。” 这些海盗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不光求财,还肆意杀害船员。 刘子岳在屋子里踱了半天,最后道:“这事既然官府不管,府衙没人,那咱们自己组织人手去清剿海盗。” “公子,这……这合适吗?”池正业迟疑道。 刘子岳轻嗤:“朝廷不管,我们自己管还不行吗?当然,这个事要在官府过个明路,我这就去找黎丞。” *** 黎丞听说刘子岳又来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颇有些头痛,但又不能不见,只得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刘子岳。 “七公子,前阵子黎某已与公孙大人通过了信,我们联合上书朝廷,想必过阵子朝廷就会派兵来清剿这些海盗,您且放宽心,等一等。” 还是这套说辞,刘子岳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他笑着说:“黎大人有心了,我代广州百姓,商旅谢谢黎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这乃是黎某职责所在。”黎丞赶紧摇头。 刘子岳笑着说:“黎大人心系百姓,爱民如子,乃是广州百姓人尽皆知的事实。我也知道,此事黎大人也很着急,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无奈江南战事还未平息,朝廷也是分身乏术,无可奈何。” 黎丞不知道刘子岳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变得突然如此好说话了。 他内心很惊讶,面上却一副无奈的样子:“多谢七公子理解,我相信等朝廷腾出空来必然会尽快解决此事。” 刘子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