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找上门,开口就送三成干股,足见其野心和胆子之大。这是一个人才,对方都送上门来了,刘子岳还不想办法拿下才是傻呢。 他手底下的人虽不少,但会做买卖,会经营船厂铺子的却找不出几个。 所以为了这么个人才,他也不介意多费些功夫。 谈话进入尾声时,奴仆来报:“公子,周记商行的东家周掌柜带着陶掌柜、苏掌柜……来了,在门口候着想见您!” “是他啊!”刘子岳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最初就是这帮子不买他的棉花就罢了,还给他使绊子。 冉文清见刘子岳表情不对就估计这群人没干什么好事,道:“公子不想见就不用见。” 不过几个商贾罢了! 刘子岳轻轻摇头:“不,请他们进来。咱们要在广州城发财,也不能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一味的强硬会给人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哪怕他有理,对方也会觉得他很难打交道。 刘子岳以前不在乎这些,但现在他有心磨练自己,经营自己的人脉,就先从这些人开始练手,若是能用,也可以用用,商场上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 冉文清又心酸又欣慰。 他家殿下真的是长大了,做事越来越有章程,不被情绪所左右,更为难得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殿下的本性也没有变。 *** 周掌柜等人还以为要吃个闭门羹呢,毕竟前阵子李老板和罗英才天天来刘府都没能见到刘七公子这事可是在圈子李传遍了,哪晓得只得了半刻钟的时间,仆从就来请他们进去了。 一行人忐忑不安地进了刘府,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半点小心思都不敢动。 到了花厅,他们看到刘子岳和一个文雅浑身充满书卷气的中年男子坐在里面品茶谈天。 几人有些局促,周掌柜到底老练一些,上前拱手道:“不请自来,打扰七公子了,请见谅。” 刘子岳既然见了他们,也没必要这时候再故意怠慢对方,让对方记恨自己。 他轻轻一抬手说:“哪里,几位掌柜请坐。” 又让仆人上了茶。 他这么好说话,跟当初对李老板和罗英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周掌柜更加的惴惴不安。 周掌柜起身,朝刘子岳重重一躬身,语气惭愧:“七公子心胸宽阔,周某实在是惭愧啊。当初公子找上周某谈卖棉一事,周某心生贪恋,想压公子的价,故意拿乔没有答应,还找了好几个同行统一价格。这事后来被李老板知道了,他也有心拿下这笔生意,故而宴请了我等。这事起于我的贪婪,是我对不起七公子。若有什么法子能补偿公子一二,周某愿全力以赴,只求能获得七公子的谅解!” 刘子岳大笑道:“周掌柜言重了,这事我还得谢谢你们。若非周掌柜你们帮忙,哪有刘记商行。” 周掌柜连忙摇头:“不敢当,周某愧不敢当,这事是周某办得不地道,是周某被银钱眯了眼,失了做人的准则和道义。” 其他几人也纷纷站起来躬身向刘子岳赔罪。 刘子岳心里门清,什么寝食难安,什么愧疚都是假的,不过是怕他报复罢了。 生意场上使些手段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些小喽啰不找上门来就算了,自个儿送上来了,自然是要用一用的。 刘子岳摆手:“过去的都过去了,再说此事也不怪周掌柜,想多赚点钱嘛,人之常情。我当时都准备找周掌柜讨价还价了,若不是看到李老板宴请诸位,这事也不至于闹到后面这样子。” 是啊,他们记得当时刘子岳的人去客栈找过他们。 要不是李老板横插一脚,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也不会出现后续这些事,他们更不会得罪刘七了。 想当初,周掌柜还劝过李老板收手算了,李老板偏偏不听。 现在事情落到这步田地,他却一个人悄悄溜了,留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当孙子,给刘七赔礼道歉,还唯恐对方不肯原谅他们。 这一刻,大家都把责任推到了李老板身上,想着他竟然不讲义气地跑了,更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刘子岳看这些人气愤的表情很想笑。 李老板自然是罪魁祸首,他们也不无辜。可惜啊,人都喜欢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这一笔他们记下了,等李老板回广州,这些人就是不讨他要个说法,以后也不敢跟他一起混了,李老板在这些商人中间的号召力将大打折扣。 刘子岳本以为今天就给李老板添点堵就完了。 谁料沉默少许,周掌柜竟缓缓的开了口:“不知七公子这批棉花准备销往北地何处?” 刘子岳没有瞒他们:“江南吧。” 距离更近,时间更短,而且也不用担心遇到熟人。 周掌柜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似是替刘子岳担忧:“江南啊,李老板的祖籍就在江南松州,正是抵达江南的第一站。七公子去了那,多带些人比较好。对了,周某也有几个朋友在松江,周某书信一封,七公子带着,若是有需要,尽管找他们。” 刘子岳目瞪口呆,好家伙,他的挑拨离间才使出来,周掌柜就反手一波,让他去对付李老板,不愧是一群塑料酒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