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人话柄。 况且他们包下了相邻的两个客栈,加起来有近一百个房间,掌柜和店小二都极为热情周到。住这里比住衙门宽敞自在多了。 而且去了衙门免不了要整日应酬那些闻讯赶来拜访的地方官员。 “多谢章大人的美意,不过我们只是在贵地稍作休息两日就要继续南下,实不必如此麻烦。”刘子岳婉拒道。 冉文清站在门口故意清了清嗓子说:“殿下,马车上的行礼都已经卸下来了。” 刘子岳点头:“冉长史辛苦了。” 对方东西都卸车了,章晶明也不好再强求,拱手道:“既如此,那殿下好好休息,明日臣在府衙设宴招待殿下一行,略尽地主之谊,请殿下莫推辞!” 这确实不好推辞,刘子岳含笑应道:“章大人有心了,明日午时我必准时赴宴。” 章晶明一喜:“如此,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殿下这边缺了什么尽管吩咐,臣将手下一差役二麻子留在客栈供殿下差遣,他是封州本地人,熟悉本地的大街小巷风俗民情。” 刘子岳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他身边这么多人,并不缺使唤的人。但听对方是本地人,便收回了这个念头,笑道:“章大人想得周到,多谢。” 章晶明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告辞。 等人走后,冉文清有些狐疑地说:“殿下,这位章大人说话做事都极为周到妥帖,应不至于如此才是。” 这样圆滑的人在官场上应该混得很开才对,怎么一把年纪了还留在这等偏远之地。 刘子岳也觉得有些奇怪:“确实,不过左右咱们只待两三天而已。” 章晶明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冉文清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 次日上午,刘子岳让陶余从行李中取了一方不错的红丝砚作为礼物。这种文雅的东西送读书人总是出不了错,价格应该也能抵得上他们这几人中午的饭钱了。 距午时还有三刻的时间,刘子岳携陶余、冉文清和鲍全出发去府衙赴宴,留下徐振、郭诚等人看家,侍卫也只带了十余名。 封州府后衙已经设好了宴席,城中的官员悉数到场,有参军、州学教授、推官、巡检、公事等,粗略一扫足有二十来人。 见到刘子岳,这些人连忙起身行礼。 章晶明赶紧将刘子岳迎到了上首的位置。 落座后,刘子岳便看到了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其中尤以羊肉居多,狗肉次之,此外还有鹿鞭,老鳖汤等大补之物。 刘子岳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二十几人坐了三张八仙桌,备齐这么三桌酒席可不便宜。封州地处偏南,多沼泽密林,没有草原,不适合放牧,因此羊肉的价格不会比京城更便宜,但每一桌都有一只色泽油亮,喷香扑鼻的烤全羊。 见刘子岳盯着菜色眼神意味不明,章晶明不好意思地说:“平王殿下,封州物产不丰,招待不周,还请殿下见谅。” “哪里,章大人有心了。”刘子岳笑着举杯。 章晶明连忙诚惶诚恐地举起了酒杯:“臣敬殿下一杯,殿下今日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其他官员也连忙站起来敬刘子岳的酒。 一顿饭从午时吃到了未时三刻,期间婢女数次进来添酒加菜,直到大家都微醺了,这场宴席才结束。 临走时,章晶明还招来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殿下舟车劳顿,身边没个贴心人伺候不方便,臣这府上正好有两名歌伎,都是清倌人,擅琴艺,赠与殿下解解乏。” 刘子岳目光瞟也未瞟那两名女子一眼,笑道:“我们不日就要出发,车队拥挤,塞不下人,更何况君子不夺人所好,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章晶明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只好作罢:“既如此,那臣就不勉强,臣送殿下。” 他率领众官员亲自将刘子岳送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刘子岳先喝了一杯陶余递来解酒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陪这些老家伙喝酒应酬可真心累。 “殿下累了,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客栈了。”陶余接过茶杯,轻声道。 马车颠簸,外面是吵吵嚷嚷的热闹街道,刘子岳睡不着,揉了揉眉心,掀开帘子的一角,望着马车外的街景出神。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刘子岳下车进了客栈,冉文清和鲍全紧随其后。 等二人上了楼,进了屋,刘子岳让他们坐下,问道:“你们觉得章晶明此人如何?” 鲍全说:“很圆滑世故,有些溜须拍马的感觉。” 刘子岳点点头,看向一直没作声的冉文清:“冉长史怎么看?” 冉文清沉吟片刻后道:“章大人未免太阔绰了一些。” 刘子岳感兴趣地望着他:“哦,此话怎讲?” 冉文清道:“下官曾外放做地方偏远地方的官员,对地方官员的薪俸比较了解。封州是小府,地处偏远,月俸在三十贯左右,而羊肉一斤八、九百文钱,单是今日餐桌上的三只烤全羊便要耗去章大人好几个月的俸禄,更别提还有其他菜品。咱们今日恐怕要吃掉章大人一年的薪俸。” 鲍全诧异:“这么贵?” 他从未离过京城,对地方官员的薪俸并不了解。 冉文清重重点头:“没错,这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而且没算上他今日打算送殿下的那两名女子。” “会不会是衙门出的银子?”鲍全挠了挠头说。 冉文清摇头:“封州府辖下不过一二十万人,人少便意味着田赋、盐税、商税都极少,说不得还要朝廷贴补。而且臣在宴上向人打听过了,这顿饭乃是章大人所请,看他们半点都不吃惊的样子,这恐怕不是第一次。” 与封州贫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章晶明的阔绰大方。 刘子岳当时看到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