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惊讶道:“喂,季少?”
季少宴笑道:“嗯,是我。”
那边道:“之前听说你出了车祸,没事了吧?”
季少宴道:“没事了,有个忙想让你帮一下。”
那边很痛快:“成,你说。”
季少宴道:“那个热搜的事,你知道吧?”
这位是市局的人,有点小背景,性格八面玲珑,混得很开。
他们之前偶然认识,之后又陆续遇见过两次,彼此都觉得是一条可发展的人脉,便吃过一顿饭。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他肯定知道。
果然,那边道:“知道啊,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又没有死人,已经私下和解了。”
季少宴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轻笑一声:“哦,没死啊。”
那边不知为何觉得后背有点凉,说道:“运气好,听说主要伤在静脉上,给抢救回来了。”
他说罢干脆细讲了一下。
二哈咬伤的人,季天扬作为饲主那一方,责任全揽,主动掏了医疗费。那小孩的照片看似惨烈,但下手的人可能练过,他只是被一棍子抡懵了,送到医院缝针的时候就醒了,中途又睡了一小会儿,醒来打完点滴就跟着家长回去了。他的医疗费也是季天扬掏的,顺便还给了点补偿,家长便决定不追究,因此都不需要立案。
季少宴道:“打人的那伙人,他们查过吗?”
那边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季少宴便将他知道的情况告诉对方,轻声叹气:“我那个弟弟实在不让人省心,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朋友,他现在叛逆期,我劝他他肯定不听,就想着从一边找找机会。”
那边秒懂,大少爷这是想整那伙人。
他说道:“有一点困难。”
像这种小区域的大佬,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扫黑除恶进行到今年,能留下的都是人精。他们扫尾扫得十分利索,如今做得也都是正经买卖,打人都不敢下死手,像今天这样在大街上抡人,已经是很出格的了。
所以表面上他们看不出任何问题,撑死就有点沾-黄,但一般都有替罪羊,伤筋不动骨的,除非是花力气彻查,但这种事他做不了主。
季少宴早就能猜到了。
别说是对方,连他现在也不能立刻就按死他们,因为约饭、谈事以及落实,这需要时间,尤其是最后一步,万一中间牵扯了复杂的人际关系,搞不好就是无功而返。
可他等不了那么久,便说道:“这样,你按照我告诉你的事,把那位二爷和林爷的资料弄一弄,弄好看点,明早发给我。”
那边道:“成,这个容易。”
“另外还有个事得需要你帮忙,你和交警队的熟吗?”季少宴叹气道,“我看那小孩怪可怜的,终究是我弟弟造的孽,能帮就帮。”
那边闻弦知雅意,暗道一声好哥哥,表示会找朋友说说的,这便切断了通讯。
季少宴睡了一觉,转天一早就收到了那边的资料。
于是坐着轮椅去客厅吃饭的时候,他便不经意地提了句昨天的事。
季爷爷道:“昨天什么事?”
季少宴道:“爷爷不知道小扬在找狗?”
季爷爷道:“知道啊。”
那混账玩意儿把女朋友的狗弄丢了,哄了几天都没哄好,便灰头土脸地印了一大堆寻狗启示,要嚷嚷着到处去贴,他最近的注意力都在阿宴身上,也就懒得管他了。
他问道,“他又怎么了?”
季少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道:“他昨天闹得动静可不小。”
他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掏出手机递过去,“我总觉得那些人看着不简单,以防万一找朋友查了查,这是资料。”
季爷爷接过来看完,眼皮一跳。
季少宴说弄好看点,那边就真的弄得好看了,先是把二爷和林爷以前的犯事记录放了上去,然后开始泼脏水,分析说他们现在看着是漂白了,平时接个小工程或开个会所什么的,但仍当着大佬,手里一堆小弟,强抢民男的事说干就干,指不定还沾过人命。
季爷爷怒了:“这混账玩意儿,天天就知道惹事!”
“我听说他们还打伤了一个小孩,”季少宴道,“本来挺顺利的,都是那小孩横插了一脚,弄得那什么林爷差点没救回来。爷爷最好嘱咐小扬几句,这小孩挺多人关注的,原本寻狗启示就已经让网上的人想扒小扬的身份了,万一那伙人出院又把小孩打出一个好歹来,这水最后搞不好要泼到咱们季家头上。”
季爷爷点点头,很是欣慰,暗道还是宝贝孙子考虑周到。
同桌的梁景修则看了一眼季少宴,觉得这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依阿宴的脾气,不在后面推一把,将小扬和黑涩会彻底绑死,等着他们一起玩完就不错了,哪会想着把这事捅给季爷爷,让季爷爷阻止小扬和那些人来往?
不正常,很不正常。
他一边吃,一边又扫了一眼季少宴。
季少宴任他打量,慢条斯理享受完一顿早餐,恰好看见他那个后妈带着季天扬来了。
他父亲现在在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