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着栖云山的消息,当听说皇帝已离开栖云山,栖云山一切安好如常时,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刚要命人传午膳,便听到外面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萧枕一怔。 崔言书也愣了一下,想着陛下这一日是想将东宫栖云山二皇子府的人都见全吗?他既在二皇子府,二皇子府的人都要出去接驾,他也是要出去面圣的。 二人对看一眼,萧枕抿唇,“出去迎驾。” 二人出了书房,前往门口,走到半途,便见皇帝已由人簇拥着进来了。 萧枕行礼,面容沉稳,“父皇。” 崔言书跪地行礼,“草民崔言书,参见陛下。” 皇帝对萧枕挥手,免了他的礼,低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崔言书,仔细打量了一眼,“清河崔氏崔言书?一直在江南漕运帮着凌画?” “回陛下,正是。” 皇帝摆手,“免礼吧!朕对你早有耳闻,凌画屡次上表对你大加赞扬,说你才思敏捷,能力卓然,若非是她扣押你在漕运耽误了你科举,兴许今年的金科状元花落谁家还不好说。” 崔言书站起身,立在一旁,不卑不亢,“掌舵使过誉了。” 皇帝抬步往里走,“凌画鲜少夸人,又有识人的本事,她既然多次夸你,那就是你当得起。” 皇帝走了两步,忽然问:“你在江南漕运的功劳,朕大体也都清楚,如今来京,客居二皇子府,实属委屈了你,若朕对你破格提拔,你可愿入朝为官?” 崔言书一怔,一时拿不准陛下是何心思,但他压根就不需要多考虑,他来京,不是为了入朝的,若是入朝,凌画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不难,就像她已安排好将来林飞远与孙明喻的路一般,他来京,是为了入二皇子府,做客卿,帮二殿下的。 于是,他不需多犹豫,便道:“多谢陛下赏识,草民被漕运事务缠身三年,想暂时逍遥些时日。” 皇帝“哦?”了一声,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崔言书,“朕说的破格提拔,就如当年提拔凌画一样,你也不要?” 崔言书垂首,“臣何德何能与掌舵使比?多谢陛下厚爱。” 皇帝面容深邃,“凌画识人,独具一格,朕对她的眼光很是放心。” 崔言书垂首不知如何答这话。 皇帝转头看萧枕,“朕想讨你个人,你怎么说?” 萧枕袖中的手攥了攥,虽然拿不准皇帝是什么心思,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父亲找儿子要个人,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天下君主,他能不给吗?不给的话,对他有什么好处?对崔言书有什么好处? 他心念不过准瞬间,便当机立断,拱手,“父皇破格提拔,看重言书,是他的本事,亦是的福气。儿臣岂有舍不得之礼?” 皇帝闻言又问崔言书,“二殿下这么说,你怎么看?” 崔言书也拱手,“若陛下如当年启用掌舵使整顿江南漕运一般,草民身上实有陛下看重不可的理由,草民自不敢再三推诿。” 皇帝点点头,看不出满意,也看不出不满意,对萧枕道:“朕还没用午膳,今日就在你府中吃了。” 从萧枕十岁出宫立府,如今已有十年,皇帝驾临东宫陪太子用膳无数回,但这还是第一回主动来二皇子府用午膳。 萧枕垂眸,一如往常,声音沉稳无波澜,“儿臣这便让人传午膳,父皇请。”</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