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话音一转,“但是,当臣将这个消息送到臣觉得匹配储君之位的人面前时,他问的一句话是,如今百姓损失多少?当地官员可有施救安置?臣当时就想,臣为报救命之恩的人,到底还是有一颗仁心的。”
皇帝面色微微一动,沉着的脸色稍稍缓了那么一分。
凌画继续道:“衡川郡郡守吴易,当初谋官,走的虽是江北郡王府老郡王妃的关系,但暗中投靠了东宫,帮着东宫挪用了朝廷修建堤坝的银两,解东宫拆东墙补西墙的银两之缺窟窿,我们既然事先得知了此事,大可以大做文章,拿住吴易,找到证据,揭露真相,陛下一定不会包庇太子,那么,雷霆震怒下,太子早就被废了。罔顾百姓的储君,此乃大罪,陛下不会赦他。”
皇帝问:“为何没这么做?”
凌画气虚,但却平静说出原因,“因为,大做文章是需要时间的,需要人力物力的,比朝廷的奏报早到这半个月,的确足够我们动手脚了,但臣觉得匹配储君之位的人给否决了,他说当务之急,是先救百姓,若真等半个月朝廷的安排,百姓不知要死伤多少损失多少。若我进宫禀报陛下您,您问我消息来源,臣该如何回答呢?臣掌管江南漕郡,江南千里归臣管,手再怎么伸长,也管不到衡川郡的地界,若臣如实上报,您难道不会觉得臣的手伸的太长了吗?竟然比陛下您的消息还灵通,这不是到您面前自动送死吗?臣可不敢。”
皇帝气笑了,“那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如今既然与朕说了,便说说消息来源。”
凌画自然不会说她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探子自然也遍布大江南北,只选了一个皇帝能接受的理由,“因为臣一直与东宫作对,所以,东宫但凡出手参与过的痕迹,臣自然要摸过去,之所以在衡川郡有探子,当然是因为东宫有痕迹在衡川郡。”
皇帝接受了这个理由,点头。
凌画继续说:“既不能上报陛下,朝廷的奏报要半个月后才能到,只能私下赈灾,自然也不能打名号了,所以,救灾以当地善人的名义,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救了百姓,功劳却没有。不止如此,因救灾耽搁,让温行之将衡川郡守吴易这个证人抢走了,以至于我不能拿到太子的把柄。我是很不甘心的,陛下您知道,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皇帝颔首,这也是实话了。
“但是臣觉得匹配储君之位的人说了,若他有一日登上皇位,如今救的这些人,也不算白救,都是他的百姓。”凌画笑起来,“陛下如今还想问,臣觉得匹配储君之位的人是谁吗?”
皇帝已不用猜了,早已确定,是二皇子萧枕。
他沉默片刻,对凌画说了句,“怪不得当初朕派户部尚书赵江协同萧枕去衡川郡赈灾,赵江给朕的奏报上,说衡川郡有当地的善人和商贾联合,发起救灾,灾情已稳住了。”
凌画心疼地说:“臣花了两百万两银子赈灾,肉疼死了,后来多亏从绿林找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