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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扣押漕运的三十只运粮船,本来是运往清河崔氏的,绿林扣下后,清河崔氏那边自然要找漕运要粮。
当时,凌画在京城刚刚大婚不几日,一时赶不来漕郡,只能崔言书回了清河一趟周旋,也因为崔言书忙于此事,无暇顾及后院,还有东宫趁火对漕郡作乱,以至于崔言书的小表妹郑珍语被崔言艺趁机给抢了去,他分身乏术,无法抢回人。
这是连环棋局,也是是崔言艺与绿林联手谋算的前因后果。
崔言艺的目的是算计崔言书,从而得到郑珍语。而绿林的目的是借由凌画闹大逼出他们的新主子,可以说双方是互惠互利。
这里面的凌画,在绿林和崔言书的谋划里,算起来也是个配角。
但凌画是甘于做配角的人吗?她才不是。所以,她稳稳地待在京城,不急不慌地妥善安排了京中诸事,给她的三哥订下了亲事儿,给她四哥的姻缘牵线搭桥了五成,然后让陛下比他先急起来,先担忧起来漕郡的安稳以至于怕因为绿林而影响朝纲的安危,才领了圣旨,带着兵符,一路慢悠悠地来了漕郡。
她本来的打算是,无论心里有多急,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想拖延着时间多查查绿林到底是什么原因,再想应对之法,若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动武。
没想到,张二先生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如今攥取了主动权,凌画就不怕绿林了。更何况朱兰又被她捏在了手里。
而朱兰在总督府住了几日,她本就很聪明,很知进退,与凌画接触几次下来,不说被她的厨艺折服,只说就她这个人来说,她觉得谁跟她作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看着朱广三人愣愣的仿佛不认识她了的模样,叹了口气,“我以为我费心琢磨了一日写出的信,我爷爷、程爷爷、赵爷爷三人能明白呢,看起来还是不明白。”
她觉得绿林要完了。
新主子若是再不出来,绿林怕是很快就要灭亡了,因为三个爷爷都老了,连如今的形势都看不懂了。
她生气地说,“咱们绿林给掌舵使找出了这么个麻烦,掌舵使虽然没看在眼里,但她是肯吃亏的人吗?我爷爷他们怎么也不想想,掌舵使连咱们绿林背地里什么打算都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让绿林只把船只还回来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他们想的也太美了吧?商量了一日夜,就商量出来这个结果?这是根本不想接我回去吧?”
朱广解释,“三位舵主商量了一日夜,是因为姑娘信里的内容着实让人心惊,三位舵主想查出来谁身边出了内鬼,否则掌舵使怎么什么都清楚。”
“那后来查出来了吗?”朱兰问。
朱广摇头,“没查出来。”
“这不就得了。”朱兰翻了个白眼,“查这个有什么用?慢慢查呗,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她心累地说,“十三岁就能将江南漕运攥在手里的凌画,她掌管江南漕运,背靠天子朝廷,会怕绿林?她是王晋的外孙女,王晋是后梁首富,她身边能人辈出,有多少武功极高着供她驱使,消息网遍布江南?悄无声息打探个秘密,也不意外,没查出内鬼来,有什么稀奇。”
反正朱兰是真不觉得稀奇。
自从吃了凌画一顿饭,她对凌画已推崇到天上,觉得这女人还是人吗?登得了天子堂,下得了厨房,在宴轻面前又能温柔小意,不再宴轻面前转眼就能雷厉风行杀人不见血。
她可真不是人。
她刚刚来时还妄想与人家姐妹相称,如今接触后,跟人家一比,她觉得她一无是处,根本就不配。
朱广看着朱兰,觉得好像她说的有点儿道理,自己自从见了崔言书后被他打发来这里后,也这么觉得,“那姑娘的意思是?”
“问我的意思不管用,你们要去问掌舵使是什么意思,问她要什么?才肯放了绿林,放了我,将这件事儿揭过去。”朱兰给他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
朱广默了默,看向身旁两位。
程有才终于开口,“掌舵使是很厉害,但是我们绿林也势大,不至于太过伏低做小自降身价吧?”
朱兰呵呵一笑,“程叔,你说这话也太自大了吧?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咱们绿林势大就不怕朝廷了?你们是不知道掌舵使手里有陛下给的兵符,能调动兵马一夕之间铲平绿林。若是你们知道,就不会说如此天真的话了。”
她看着程有才,“你以为掌舵使不敢吗?她有什么不敢的?她有皇命,有兵符能调兵,也有势力,有人手,她需要怕什么?但我们绿林呢?你们不觉得我们绿林这些年安逸太久,夜郎自大吗?若是掌舵使往前踏上一脚,你们以为绿林还是江湖中的老大哥吗?后面她不踩死,多着是门派会一窝蜂地跑出来分一杯羹,绿林这些年横着走,又不是没得罪人,相反,就拿你程家来说,可得罪了不少人,比我们朱家得罪的人多的多了。”
程有才噎住,一时间还真没法反驳这话。
赵智开口说,“姑娘说的虽然有理,但是掌舵使的天敌是东宫,掌舵使若是跟咱们绿林对上,那么东宫就会趁机要她好看,东宫一直在找机会,掌舵使不会动我们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