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宴轻后,先将生辰礼递上,说了恭贺生辰的话,然后三人落座,目光都不由得被他身上的衣衫吸引了视线。
林飞远是个最藏不住话的人,虽早先与宴轻闹了些不愉快,差点儿没被气死噎死,但那日晚上几个人喝酒喝的十分和谐融洽,席间热闹起来,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宴轻好好做人时,还真像个人样,很让人相处的舒心。不生疏后,他也看开了,如今开口已不是称呼小侯爷,而是一口一个宴兄。
他看着宴轻问,“宴兄,那日在西河码头见你穿的衣裳料子就好极了,在月光下月华流水,真是灿华的很,今日这沉香缎的料子也少见,料子倒是其次,这样式,我在哪个绣楼成衣坊里都没瞧见过,你这是御衣局御制的?”
“不是。”宴轻摇头,有一种不骄不矜不动声色的炫耀和矜持,唯独能从他的音调里听出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感,“是我夫人给我亲手做的,也是她亲手给我选的料子,也是亲手缝制的,一针一线,都没假于人手,御衣局的绣娘也比不上她的绣工。”
林飞远睁大眼睛,“掌舵使竟然还会动针线做绣活吗?”
“会啊,她聪明着呢,怎么就不能会了?”宴轻似乎不觉得在人前这般夸凌画有什么不妥。
“就算会,掌舵使哪来的时间?”别以为他不知道,女人做绣活,可是一个工夫活,慢着呢,磨时间,掌舵使的时间比金子还珍贵的吧?
“大婚前,她在京城待嫁时,那时候时间虽也不算太充足,但她还是挤出时间给我做了几件衣裳。”宴轻语气慢慢的,腔调很是温润,“那日在西河码头,你看我穿的料子叫做月华彩,白天看,光华流转,夜里看,如影影星河。是今年新出的布料,目前天下只此一匹布,工序很是复杂,很是繁琐,很是难得,一匹月华彩的料子若是出来得用俩月的功夫,她自己都没用来做衣裳,给了我了。”
林飞远顿时成了柠檬精,“掌舵使这也太贤妻良母了吧?”
他以前从来没敢想象凌画贤妻良母起来会是什么样儿,如今虽能亲眼看她做衣裳,但是今儿即将要吃她亲手做的菜,也算是见识了。
宴轻继续说,“如今我身上这批料子,叫做沉香缎,式样是她画的,绣活也是她亲手做的,我还有一件衣裳是用天云锦做的,也是好看极了。在京城时,我不太乐意穿,来了漕郡,这才拿出来穿。”
林飞远好奇地问,“为何?”
宴轻郁郁地说,“我那帮纨绔兄弟们不要脸,只要我今儿穿出来,他们就能当日临摹了样式,跑去绣坊找人做件一样的仿品穿在身上。”
林飞远有点儿蠢蠢欲动,“在漕郡你就不怕吗?”
宴轻对他一笑,“不怕啊,在京城对兄弟不能动手,来了漕郡,没有兄弟,便不用顾忌了,谁敢效仿我弄出一件仿品来,我就让云落把他扒光了挂去城门上晒成肉干。”
林飞远:“……”
失敬了!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