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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快速地拿起伞,推开门就要往外走。
外面的雨下的比早上还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地面已堆积了不少水,以至于排水沟咕咚咕咚往外排水都没那么及时能排开。
崔言书说的不错,他若是不冒雨赶回来,阳河涨水,他没准还真没法过桥过河而被大雨阻在半路上如期赶回来。
书房里有暖盆,暖和的很,她一身热气刚踏出门槛,便被迎面的雨气寒意打了个激灵。
孙明喻立即跟出来,对凌画说,“掌舵使,雨太大了,你还是披上雨披再回去吧,只撑伞不抵用,仔细受寒。”
凌画也觉得这样走出去伤不起,江南的油纸伞接不住这么大的雨势,还真得披上雨披,她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赶紧地说,“那给我拿件雨披吧!”
孙明喻转身去找雨披。
林飞远睁大眼睛,“这雨也太大了,不知道要下几天,这势头有点儿可怕啊,可别发大水,否则咱们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崔言书骂他,“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飞远捂住嘴,“我说的话素来不灵验的,老天爷都当我是放屁。”
崔言书嫌弃地看着他,似乎无语了。
孙明喻很快就找了一件雨披,递给凌画,嘱咐她,“路上都是水,走路当心些,别摔着了。”
凌画点头,快速地披上雨披,撑了伞,转身就冲出了房门,她走的脚步有点儿急,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林飞远纳闷,“她急什么?”
孙明喻站在门口瞧着,“这雨太大了,寒气也大,冷的很,快点儿走能早点儿回去。”
林飞远撇嘴,“是这么回事儿吗?你是不是忘了,两年前,咱们一起去姑苏城,也遇到了一场大雨,那时正是雨季,比现在的雨要大多了,她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不急不慌的,我都快要冻死了,又冷又饿,她当时说了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多饿一会儿,能多吃一碗热锅子。”
孙明喻转过头,“那你说,她急什么?”
林飞远撇嘴,“急宴轻呗,宴小侯爷喊她吃饭,她怕人家久等,怕饭菜凉了,就急哄哄地回去了。”
孙明喻看凌画已走了没影,脚步虽然很急,但行走步子却很稳,他伸手关上了门,笑着说,“这样说也是该急的。”
林飞远翻了个白眼,“孙明喻,我算是服你了。”
多少年了,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就算是别的东西变了,对他来说,也有一样东西没变。就连他都心灰意冷了,他依旧如故。
崔言书若有所思,“掌舵使很喜欢宴小侯爷?”
“是呗。”林飞远提起宴轻就有些气闷,“那就是个魔鬼。”
“你不是说二殿下是魔鬼?”崔言书挑眉,“宴小侯爷怎么也是魔鬼了?”
“他与二殿下不一样。”林飞远总算是找到了吐槽的人,恨不得将一肚子的郁闷都发泄出来,倒给崔言书,“你不知道,他有多邪恶。”
崔言书洗耳恭听。
林飞远打开了话匣子,“端敬候府威名赫赫,传言中,老侯爷和侯爷什么样?是不是堂堂正正的做人?明明白白的做事儿?无论是活着时候,还是已故多年,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就没人说他们一句不是,提起来,都是响当当的翘起大拇指,称一句将门英雄当世仁杰,是不是?”
崔言书点头。
林飞远气郁,“但这位宴小侯爷,他可不是这样的,他怕是投错了胎,骂人都拐着弯的,气死人不偿命,噎死人没商量,除了那张脸……”
林飞远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宴轻,琢磨半晌,才继续说,“除了那张脸,他当然也有优点,但是吧……”
他又顿了一会儿,很是一言难尽,“我心够黑吧?我手段够狠吧?死在我手里的人够多吧?这么多年,谁敢得罪我,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我能拧掉他脖子,让人死无全尸,是吧?但是吧,他欺负人不露痕迹,喝顿酒,吃个饭,勾着你的肩膀哥俩好,笑呵呵的便将你一脚踩死了。”
崔言书:“……”
他好奇了,“你能不能具体说说?”
林飞远也不嫌丢人,他是真有话憋了两天了,孙明喻与崔言书不同,孙明喻就不是个适合让他倒话篓子的人,就算知道了,也就听听而已,不会跟他一起背地里骂宴轻,但崔言书不同,表里不一,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于是,他将宴轻如何欺负他的事儿,极尽详细地复述给了崔言书。
崔言书听完:“……”
林飞远看着他,“你看看,是吧?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崔言书沉默半晌,然后偏头打量他,发出灵魂的怀疑和质问,“你这么好欺负的吗?”
林飞远一肚子河豚气在倒豆子般说完后已散的差不多了,无可奈何地说,“不好欺负又能把他怎样?他一没打我,二没骂我,背后也没搞手段,就当面不声不响的,我能怎么办?”
崔言书笑,“倒也是。”
他就说嘛,单单一张脸,掌舵使怎么这么快就嫁了。果然从掌事儿的嘴里,听不到最有用的,没法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