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打探凌画的消息,若想不被凌画知道,还真是好生地废了一番功夫。
一个时辰后,他对宴轻禀告,“主子这五日,一直在府中绣小侯爷您大婚穿的吉服。”
宴轻一愣,“我的吉服,不是说不是她做吗?”
“本来是御衣局的绣娘做,是太后娘娘指派的御衣局最好的绣娘,但是因为您对主子问起了大婚的吉服为什么不是她做,所以,主子便对此事上了心,回京后,先去御衣局,将吉服拿回了府中。”
宴轻默了默,“她做得过来吗?”
怪不得这几日没什么动静呢,他也没说他的吉服非要让她做。
云落诚恳地说,“就算做得过来,怕也很是辛苦。”
宴轻不说话了。
云落看着宴轻,很会为主子趁机争取机会,试探地问,“小侯爷要不要去看看主子?您还没有去过凌家呢?”
“冒然登门合适吗?”宴轻随口问。
“合适的吧!您是主子的未婚夫,用不着提前下拜帖。”云落觉得很有必要跟宴轻科普点儿他没意识到的东西,“自从圣旨赐婚后,南方需要走的六礼,都是礼部的人代替您走的,其实,若不是礼部负责筹备此次大婚,六礼之事,都要您亲自前去女方家的。”
宴轻知道这个,但是他从没入心,如今闻言也是随口问,“六礼走到哪一步了?”
这才一个多月,应该也没走两步吧?
云落也不太知道,他一直跟着宴小侯爷,也没去特意打听礼部筹备大婚的进程,“属下去问问?”
宴轻道,“把管家喊来就行。”
就算是礼部来筹备大婚,礼单还是走的端敬候府的公账,管家都清楚。
管家很快就来了,听说宴轻要问大婚六礼的事儿,想着小侯爷总算是开始关心大婚的事儿了,十分高兴,乐的见牙不见眼,对宴轻拱手,“小侯爷,您要问大婚六礼的事儿啊,这个老奴清楚,如今已走到了第三礼了,第三礼定的日子是明日,您和凌小姐虽然是圣旨赐婚,凌小姐的意思是大婚当日繁琐些,其余的都可从简,但是太后不答应,太后觉得还是要像寻常百姓家嫁娶一样,规规矩矩走完所有六礼的程序,别人有的,您和凌小姐也得有,毕竟,一辈子的大婚,就这一次。”
宴轻点头,反正也没用他来走,都是礼部的事儿,他也没意见,如今就问问,“第三礼都做什么?”
“第三礼是纳吉,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这礼要送一对大雁,也叫做奠雁礼。本来,这一对大雁,应该是小侯爷亲自去城外打来,然后亲自送去女方家里,但是您怕麻烦,凌小姐说这些都可省了,让礼部的官员派人送就是了,凌家没那么多讲究。”管家絮絮道,“礼部的雁,都是养的雁,自然不如小侯爷您打的雁好。”
宴轻不置可否,“为什么要送一对大雁?”
“因为雁这种鸟吧,随季候变化迁徙南北,季节定时,顺应阴阳,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寓意夫妻忠贞,婚姻和顺。”管家很高兴可以有机会跟小侯爷多说说这个,他以为小侯爷怕麻烦,一直不问起,还遗憾明明是小侯爷大婚,却什么都不知道,跟没自己什么事儿的人一样。
宴轻点头,“后面三礼呢?”
“第四礼是纳征,南方往女方家送聘礼,咱们的礼单早就准备好了,老奴觉得您应该看看,自己亲手挑选礼单,凌小姐知道,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第五礼请期,这个也简单,毕竟,太后娘娘和凌小姐早就找钦天监定了吉日吉时,走个过场的事儿,用红笺书写您和凌小姐的生庚,让官媒送去女方家就是了,这红笺本应该由您自己书写,但您怕麻烦,礼部的官员也能代写……”
宴轻听到这里皱眉,“礼部可真是能耐,什么事儿都能替我办了。”
管家“呃”了一下,“礼部也不时常给人筹备大婚事宜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请得动礼部的,就连太子大婚时,还亲自去了幽州温家一趟,送了一对活雁,亲笔用红笺书写了庚辰,虽然没亲自迎亲,但也给足了幽州温家面子……”
宴轻背转过身,没说话。
管家继续往下说,“第六礼就是大婚之日了的迎亲了,一般来说,都是新婿亲自前往女家迎娶新娘子。这是凌小姐唯一与您要求的,迎娶当天,您亲自去凌家。”
宴轻听完后,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管家看着他,“那您……”
“没事儿了,我就问问。”宴轻转身走了。
管家:“……”
原来就问问吗?他还以为,小侯爷是想亲自参与进来呢,他白高兴一场了。
管家看向云落。
云落也不懂,跟着宴轻身后走了。
管家在原地站了片刻叹气,想着也就是凌画大度宽善,这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试问哪个女子不想着未婚夫能够重视与自己的婚事儿?
凌画并不知道宴轻还询问了大婚六礼,她此时自然也顾不上关心,她要的是嫁给宴轻,大婚之日排场大些,不惹人笑话她,至于别的,她倒不是多在意,无非是一个过程而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