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又冷又漫长,日照时间也短得要死,而且村庄就一间酒吧,一个小超市,想喝点好的,买点东西还得去镇上,太不方便。”
“大叔,你喜欢村庄哪?想看极光,其他地方也可以不是吗?”
王于漾答非所问,“毕业了?”
陈子旭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接着问,“你还喜欢吃巧克力吗?”
王于漾好整以暇,“从事什么工作?心理学相关?”
“……”
陈子旭的耐心燃烧殆尽,他夹开烟,气愤地瞪过去,这会又像二十出头的小屁孩了。
“无业游民。”陈子旭不甘自己先妥协,又怕男人不理他了,脸扭了扭,十分别扭的样子。
王于漾说,“挺好。”
陈子旭呼哧呼哧喘气,愤怒的吼了一声,“大叔,你敷衍我。”
一副被始乱终弃的怨妇姿态。
王于漾啼笑皆非,“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还不好?”
陈子旭噎着了,好半天扒几下头发,放弃最后一点骄傲,塌下肩抽烟,“你的夜盲症有没有减轻?”
王于漾看小狗吃的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去水池那边洗手,“老样子。”
陈子旭的目光钉在男人被水冲洗的手上,是被宠着的手,他闷闷地吐出一团烟雾,“大叔,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你都没接。”
话音刚落,水池边背对着他的男人就给了回应,“陌生电话不要接,小孩子都懂。”
王于漾够到毛巾擦手,“你说是不是?”
陈子旭“霍”地站起来,气汹汹地走到水池旁,犹如一头受伤的豹子。
然而面前的人并不把他的压迫感与怒火当回事。
王于漾把毛巾搭回架子上面,抬头看又长高了一些的小孩,“嗯?”
陈子旭咬牙切齿,“我走了!”
王于漾越过他往厨房走,“把院门带上。”
“……“
陈子旭忍不住亦步亦趋跟着男人,黏上他的脚后跟,好似之前说要走的不是他本人。
“大叔,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我爸不让我来找你,他说你会给我,还有我家带来麻烦跟危险。”
“你爸是对的。”
王于漾打开冰箱,往里面看,“大人的话要听。”
陈子旭不说话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原来的王于漾了,”他凝视男人的一截白净脖子,喃喃,“早就知道了,我分得清。”
王于漾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茶叶,“是吗?”
陈子旭用力嘬两口烟,“大叔,我喜欢的一直都是……”
王于漾突然转身。
陈子旭冷不防看到男人轻蹙着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任性妄为,惹事生非的小辈,顿时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心口的火焰在“滋啦”一声响后就灭了。
只剩下一缕缕浓烟堵在那里。
陈子旭浑身的血气都没了,他满脸灰败的闭了闭眼,抬起夹着烟的手,摆摆,“走了,大叔再见。”
说是这么说了,挺酷挺潇洒的,人却没动,哭了。
王于漾叹息,“哭什么?”
陈子旭也不知道干嘛哭,他觉得难为情,男子汉哭鼻子太不像话了,但就是停不下来,眼泪哗哗得淌过他那张很英俊的脸,眼睛用的跟兔子一样。
也只是红红的眼睛像而已。
他不是兔子。
如果他长成熊白那样,身子较小,白白软软的,眼睛湿湿漉漉,兴许能得到这个男人的一点安抚。
想到这里,陈子旭哭的更凶。
一米八多,身高腿长,一身腱子肉的大帅哥,哭的跟个丢了玩具的三岁小娃似的。
王于漾既没给他一个拥抱,也没哄一两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陈子旭把小半根烟揉烂,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人的温柔是不在意,无所谓,假的,其实是薄情到骨子里。
可还是有人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陈子旭“哗啦”抹了把脸,嘶哑着声音说,“大叔,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最好不要。”
王于漾倒水洗茶具,准备泡茶,“我的小伴侣心眼只有芝麻粒大,看到你,他会不痛快。”
陈子旭在心里冷笑,老子就是要让他不痛快。
“我趁他不在的时候过来。”
陈子旭嘴上放低身段,打着商量,满是真诚样,“保证不让他知道。”
“那怕是不行。”王于漾轻笑出声,“从你靠近院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周围装监控了?没注意啊,藏哪儿了?还是有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陈子旭震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了。
“……操!”
陈子旭不敢置信的瞪眼,“他这么变态,你也能容忍?”
王于漾的眉间笼着几分溺爱,“我批准的。”
陈子旭张了张嘴,傻愣愣的呆立许久,走了。
这世上,还真有缘分天注定,爱情自有天意一说。
甭管信不信,他妈的就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