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颗老鼠坏了一锅粥”,大仓和英子终于走到一起,对老梁家来说,这是多么喜庆的事啊! 可就是因为出了个表亲孙树茂,八月十六那天晚上从大妗子家摔门而去,并且放下狠话,不会让表哥的婚礼安生。 这一下弄得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似的,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大姑在大仓家里肯定待不下去了。 大喜的日子,让自己的小儿子给搅和得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她哪里还有脸在大仓家里住下去。 关键是,小儿子摔门而去,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想回县城,去秉义那里,让他二舅帮着找找小儿子。 当妈的毕竟担心小儿子会出什么事! 大姑要去县城,家里有车,肯定要去送她。 英子要开车去送大姑,大哥没让。 因为他准备路上跟大姑谈谈。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姑肯定十分歉疚,感觉对不起大侄子。 娘俩走在路上,大姑跟大侄子说了很多表示歉意的话。 “大姑,这事不怪你。”大侄子说道:“是树茂的性格确实有问题。 他就是依靠别人依靠习惯了,什么事都不想自己解决,光想着靠别人。 时间长了,别人帮他成了应该的,不帮他就是对不起他。 有句老俗话说,升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 你什么事都给他包办了,一旦不包办,他立马跟你反目成仇。 说的不正是树茂吗? 跟你说实话,其实上次树茂捅人被抓起来,我就建议二叔别管他。 他最多在里边待个一年半载的,让政府好好管教管教他,也许他的脾气能改改。 可要是咱们把他捞出来,他会觉得闯了祸也没事,总会有人给他擦屁股的。 也许以后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到那时候,大概谁也没办法把他捞出来了。” “……”大姑沉默不语。 大侄子说的道理她懂,可是,一旦事情临头,她总是狠不下心来。 总是觉得只要把眼前这一关过了,以后再好好管教。 或者,小儿子渐渐大了,树大自直,也许他的脾气自己就改了。 大侄子把上次的实话说出来,大姑有点惊出一身冷汗的感觉。 如果上次不管他,那么小儿子现在就在监狱里。 一想到那个场景,大姑就感觉无法面对。 大侄子看大姑不说话,很清楚自己的话大姑听着不顺耳。 既然如此,大侄子也不想说太多。 很多事情,真的不是靠语言就能够改变的。 当你发现一个人的行为已经成为习惯,你就不要试图去改变她。 而是要接受这样一个大姑,接受她不可改变的事实。 然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这样一个大姑! 至于对孙树茂,更是如此。 既然这是一个斗米养成的仇人,你就要接受他是自己仇人的事实。 然后不再考虑他是自己的小表弟,是自己大姑的儿子。 他在自己面前只有一个身份:自己的仇人。 “大姑!”大仓说道:“树茂到底是不是白眼狼,是不是恩将仇报,我不想多说。 但就是因为我没有借给他一辆大货车,再搭配一个司机,他就连我爷爷都骂。 还威胁说,绝对不会让我安安生生的结婚。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肯定得防着一手。 你大侄子在这里跟你说一句,如果他真的乱来,大概又要进去了。 到时候我希望你别再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捞他。 别说你捞不出来,就是捞出来了,以后他还会干得更大。 你想啊,我实在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就是因为没满足他的要求,他就立马跟我反目成仇。 那他以后人生的日子还早呢,跟人打交道多着呢,但凡有人满足不了他的要求,达不到他的满意,他就要跟人反目成仇。 那他的仇人多了去了。 而且外人可不会像咱们这样惯着他。 他自己感觉很厉害,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那他出事还早呢。 你能一直跟在后面替他平事,一直去捞他吗?” 大姑终于开口说道:“大仓啊,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对。 可是你小表弟要是有事,到了时候我能不管吗? 我不管不行啊!” “大姑,我劝你还是放手吧。”大侄子说道,“早点放手,对你,对树茂,都有好处。” “……”大姑再次沉默。 大侄子继续说道:“也许大姑你做不到,但是我既然劝你,我就能做到。 所以如果树茂出什么事,不管是不是跟我有关,你别来找我。 他的事,我绝对不会管的。 你来找我,还会伤害咱们娘俩的感情。 以后不管你自己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但是树茂的事,别跟我说!” 不得不说,大侄子这话说得已经很重了。 重得大姑心里有些发凉。 感觉大侄子有点越来越绝情了。 大侄子看出了大姑的不悦。 但是,他不能为了时时处处取悦大姑,而让她产生更大的错觉。 错误地以为大侄子对大姑还会有求必应。 尤其是关于孙树茂的事。 大仓认为,孙树茂早已经被惯坏了,颐指气使惯了。 他怀着巨大的希望来求大表哥,却遭到坚决的拒绝,巨大的失望让他恼羞成怒。 并且放下狠话。 这话已经出口了,他如果不搞出点动静来,他是绝对不会平衡的。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混蛋当晚跑了,不知去向。 他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他要是想搞出点事来,自己简直是防不胜防。 也就是说,这混蛋其实给大仓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如果到时候他搞出事来,让警察抓了,大姑还来求自己谅解树茂的话。 那自己和大姑的感情真的会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