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我完全愿意!”钟振军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现在就去找张所长重新做出陈述。 当时我跟你姐姐拢共没说几句话,我保证描述得一字不差。 ——大仓,你姐姐真是这么说的吗? 不会你们姐弟俩在骗我吧?” “不相信是吧?”大仓说着,把张所长叫了出来: “刚才我跟姐姐商量的时候,张所长也在场。 我姐姐作为当事人已经明确向张所长表示,只要你的证词跟她的证词完全对起来。 她就不用你赔车,也可以在警察面前对你表示谅解。 你和她之间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张所长,俺姐姐是这么说的吧?” “对,”张所长点点头,“魏红就是这么说的,我证明。” “那好!”钟振军这回完全放心了: “张所长,我承认刚才我的话有虚假的成分。 现在我要求对事情的发生重新做出描述。” 张所长瞥他一眼:“跟我进来。” 于是,又给钟振军重新做了一份笔录。 这回钟振军再也不会颠倒黑白,再也不会对魏红反咬一口了。 从自己在大门口看到魏红,叫她一声“小红”开始说起。 表示自己看到前妻,动了情,跑过去就抓住她的手,摇晃她的肩膀,还想要抱抱她…… 当时俩人的动作,每个人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跟警察说了。 做完笔录,张所长把魏红和魏东、高燕玲等人都叫了过来。 当着钟振军的面儿,把两份证词做了比对。 这回,再也不是刚才那种截然相反的两种说法。 而是两份证词高度一致。 也就是说,魏红一开始的证词,全是实话,一句假话都没有。 而钟振军一开始就是颠倒黑白,撒谎了。 这两份证词,才是事实的真相。 事实的真相有了,警察就可以结案了。 钟振军十分忐忑。 其实当两份证词高度一致,事实的真相摆在警察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后悔了。 自己跟魏红早已离婚,但是自己还跑上去试图抱她,警察会不会认定这是耍流氓? 而且由此认定自己有过错在先,并且吴新丽纠集好多人去砸魏东的大门,还把桑塔纳砸了。 这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那么自己跟吴新丽的罪过更严重了! 他瞬间明白,自己是不是被大仓他们姐弟耍了?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魏红和大仓并没有耍他。 魏红当着警察的面儿,表示自己谅解了钟振军的行为。 不希望警察追究他的任何责任。 钟振军听到这话,那种瞬间的惊喜简直是无法形容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只要说了实话,魏红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原谅自己。 那自己一开始何必要反咬一口,说谎话呢? 巨大的惊喜之下,他脱口问道:“那车呢,你还要不要我赔车?” “不用你赔。”魏红淡淡地说,“刚才大仓不是答应你了吗,只要你说实话,车的事儿就算了。” “谢谢,谢谢谢谢……”得到这句确切答复的钟振军更加喜出望外,完全抑制不住激动心情的他,忍不住噗通一声给魏红跪了下去: “谢谢你魏红,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忘不了。 二十万的东西我真的赔不起——” 没等他说完,魏红就一皱眉往旁边一闪,躲开他的下跪: “这算不了什么大恩大德。 不就是把玻璃砸了嘛,三千两千的我还拿得起。 不用你记着。” 呃! 啊! 钟振军跪在地上愣了。 僵了! 他的脑筋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不过就是三千两千的问题,不是二十万啊? 那——谁说过是二十万来着? 他扭头看着张所长:“张所长,是不是你刚才让我回家凑二十万?” 张所长冷声道:“疯了吧你! 桑塔纳提一辆新车也不过十八万。 就是把车玻璃砸破了,怎么可能让你赔二十万? 我刚才让你陪人家车的损失,至于修车需要多少钱,一下子也没个准数,这得去汽修厂定损。 不管多少钱,你都得凑凑吧? 现在让你拿三千块钱,你能一把拿出来吗?” 呃! 对! 钟振军默默爬起来。 没错,别说三千,现在让他拿三百块,他一把也拿不出来。 家里还有多少钱,都在吴新丽手里掌握着,估计千儿八百的顶天了。 他的工资连自己花都不够,有什么事还得腆着脸跟吴新丽伸手。 吴新丽? 他这回想到他老婆了! 事情结束了,人家不再追究自己的责任,也不用赔车。 满天乌云散! 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好啊! 他要跟吴新丽夫妻双双把家还,好好过日子去。 虽然日子过得很紧巴,但是两口子好好干,相亲相爱的,也可以很幸福啊! “张所长,我老婆走了吗?” “吴新丽吗?”张所长冷冷地说道: “她走不了。 纠集大量人员,聚众闹事,严重扰乱社会治安。 而且还指使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翻墙入室,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她已经被拘留了。 待会儿就来车,把她押到看守所去。” 啊! 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差点把钟振军给击倒! 他急了:“张所长,你不能拘留吴新丽啊! 她要被刑拘了,供销社就得把她开除。 我们全家现在就指着她的工资过日子。 她要被开除,我们不得喝西北风啊? 刚才魏红明明跟你们说,对我表示谅解,不追究我的责任了吗?” “对啊,谅解你了。”张所长道: “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走了。 但是吴新丽的行为属于严重违法,而且造成严重的恶劣影响。 这不是当事人表示谅解就能免除责任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