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奇怪地问:“怎么又反复了?” 大仓说道:“一开始是俺二舅托俺姥娘姥爷来调合,想跟俺娘恢复正常关系。 因为俺表弟搞了个对象是俺村的,女方的父亲知道俺二舅跟俺娘不上门。 就反对他们的亲事。 所以俺二舅才想跟俺娘合好的。 俺娘此前不是听您说过,如果一个人连兄弟姐妹都合不来,跟外人都合不来。 所以她感觉自己在道德品质方面有问题,怕您知道了俺家这个情况,会反对这门亲事。 她很想跟俺二舅和好,但又怕二舅不接受。 没想到巧了,正好姥娘姥爷来调合,俺娘肯定一口答应下来。 并且诚心诚意地把她自己现在因为二仓和云丽的亲事,也需要跟二舅合好的情况说了。 没想到俺姥娘姥爷回去把事情跟二舅一说,二舅反悔了。 他要求俺娘去给他赔礼道歉。 因为以前跟俺二妗子闹矛盾,俺二妗子还得要求俺娘给她一个说法——” 啪! 顾老师愤怒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你二舅到底是个什么人? 嫂子这么诚心诚意地跟他们说了实话,他反而觉得抓住把柄了。 还反过来要挟你们! 简直是白眼狼啊! 不行,我得马上回去找俺嫂子。 我要跟她说,她一个当姐姐的要是去给你二舅赔礼道歉,她这个亲家我不认了。 要是在云丽订亲,结婚的宴席上有你二舅,我马上退席!” 大仓赶忙安抚:“顾老师您别激动,消消气消消气。 其实我刚才所陈述的,也只不过是俺娘跟我说的一面之词。 事实的真相,俺二舅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没有了解。 所谓子不言父过,外甥也不能说自己亲舅的不是。 而且文言文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对子骂父,则是无礼。 不管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您当着他亲外甥的面儿,骂俺二舅是白眼狼。 我这个当外甥的——” “当外甥的怎么了?”顾老师立目打断大仓的话: “你二舅就是个白眼狼,别说当着你的面儿,就是当着他儿子的面儿,我照样骂。 还对子骂父则是无礼,我就无礼了。 那样白眼狼的事他做都做了,还不让别人说吗?” “好吧好吧,”大仓继续安抚: “那就听您的,我向您保证,不管是二仓和云丽订亲,还是结婚,宴席上,绝对不会出现俺二舅。 但是有一点我要保留意见。 那就是俺二舅跟俺娘这次的矛盾,我只是听了俺娘的一面之词。 到现在也没去跟俺二舅沟通。 具体他那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听他说出原因,可能事实又是另一种真相。 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咱们都不要下结论了。” 顾老师知道,大仓说的有道理。 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都是从大仓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顾老师犯了倔脾气。 他必须要调查清楚。 于是回到温泉村以后,他托了好几波人马。 有的去磨石峪调查,有的去梁家河调查。 别的不问,就是针对大仓娘跟她弟弟魏春平的关系问题展开调查。 退休老教师非得要把事情弄出个真相来不可! 短短一天的功夫,他打发出去调查的人马纷纷反馈消息回来了。 经过汇总,事实的真相就是: 魏春平是个白眼狼。 同时也是个不仁不义,品质恶劣的暴发户。 至于他的老婆,姓王名翠花之妇人,则是一个极度自私,刻毒无情,蛮不讲理,浅薄膨胀的泼妇。 自从73年大仓的父亲急病去世,魏春平就再也没有登过他大姐的家门。 但是魏春平近两年经常去梁家河。 据说魏春平近两年跟梁家河代销点,外号大算盘子的田生财走得很热乎。 魏春平经常去梁家河,明明那个把他看大的亲姐姐就是梁家河,他却视同路人。 到了梁家河也绝对不会到大姐家看一眼。 据说为了这事,大仓娘从来什么都不说,可村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不骂魏春平不是人的。 你要是不到梁家河来,你大姐权当没你这么一个弟弟。 可你整天来梁家河晃,却从不去大姐家,这不是啪啪打大姐的脸嘛! 顾老师获知了事情的真相,简直恨坏了。 用义愤填膺来形容他的愤怒都不够分量。 他很想亲自去一趟磨石峪,当面把魏春平两口子骂个狗血淋头。 而且真的就想实施了。 是家里人把他死死拉住。 要命不让他去磨石峪。 人家姐弟之间的事,咱们别说现在还没跟梁家河结亲,就是结亲了,咱们也还是外人。 管不着人家姐弟之间的事! 你要是去跟着掺和,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顾老师在家人的苦劝之下,只好余怒未熄地打消了怒骂一顿泄愤的想法。 因为阴历十九就是云丽跟梁二仓订亲的日子,家里人也得准备准备了。 就只好压了又压的,把魏春平那人那事尽量忘却。 反正大仓在十六那天已经答应过,宴席上绝对不会有他二舅。 到了农历十八,明天就是云丽订亲的日子了。 虽说女儿订亲,自家也没有什么准备的。 但是亲戚朋友听说此事,也有送点礼钱什么的过来。 还有她姑她姨的,明天要陪着云丽去订亲,也是都要跟她们盯对好。 自家要去参加订亲宴的,总得弄身好衣服穿,把自己打扮打扮。 反正全家也是有点喜气洋洋的样子了。 下午的时候,顾老师的表弟来了。 骑着一辆幸福125,那是相当地牛逼。 因为表弟是个包工头,这些年辗转在各乡镇上,摊子铺得还不小。 也是当地的暴发户之一。 来到以后开门见山就说:“听说丽丽要订